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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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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结束了,秋天即将来到。

我最怕这种时节,因为十几年前她就是在夏末秋初时到美国的。

那时我深刻体会到“愁”字的意义:

秋入我心,心上有秋,如何不愁?

虽然绝口不提出国这件事是那时我和她之间的默契,

但她应该可以在出国前夕,打个电话跟我说,

如果说不出口,在msn留讯息或写封e-mail给我也行吧?

再不然,到了美国后再通知我应该也不难。

可是她完全断了音讯,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字也没留。

过了几个月,我才接受她离开台湾而且不想再跟我联络的残酷事实。

接受事实只要几个月,抚平伤痛却要好几年。

搞不好即使过了十几年,也还是隐隐作痛。

就像我现在,想起这段过往,还是会莫名感伤。

没想到重逢已半年,这种感伤却依旧。

手机突然响起,她打来的。

“你现在在做什么?”她问。

“感伤。”

“怎么了?”

“拔河时摔得遍体鳞伤。”

“嗯?”

“没事。”我说,“你找我?”

“废话。”

“是找我的废话,还是不找我的废话?”

“1。”她说,“有空吗?”

“有。”

“我在黄金海岸。”她说。

“我现在过去。”我说,“还是那间白色小屋?”

“嗯。”

挂上电话,我赶紧开车出门。

今天是星期六,重逢至今她从未在假日打电话给我,

所以我有点纳闷。

还没想出答案,我已到了那间白色小屋。

停好车,下车走到海堤上,她依然坐在十公尺外,面向大海。

我走到她右手边,坐了下来,陪她一起看海。

“视线要稍微往上一点点。”她说。

“往上一点点?”

“因为主角是夕阳,不是海。”

“噢。”我恍然大悟,“所以你是特地约我出来看夕阳?”

“嗯。”

现在时间还早,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太阳才会下山。

严格来说,此时的太阳还不算夕阳。

但无所谓,即使是日正当中的太阳也终会变成夕阳,

然后一定会下山。

想起十几年前,我们走下海堤坐在沙滩上看夕阳,

如今是坐在海堤上看夕阳。

这算进步,还是退步?

以距离的角度而言,此处离夕阳更远一点点,算退步;

但以时间的角度而言,此刻可以看夕阳更久,算进步。

“还是要记得更改档案目录夹。”她说。

“嗯?”

“虚拟的影像档。”

“噢。”

这时才算真正的恍然大悟,原来她又想让虚拟的影像档成真。

我很感动。

在我的虚拟影像档中,主要有三个画面:

遥望雨后的彩虹、坐在海堤上看夕阳和星星。

如今和她并肩坐在海堤上看夕阳、看星星的画面都已成真。

“只剩一起遥望雨后的彩虹。”我说,“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

“其实我们有过机会看雨后的彩虹。”她说。

“真的吗?”我很惊讶。

“就是我半年前打你手机那天,也就是重逢那天。”

我想起来了,那天她突然打来,第一句话就是:

“你现在可以看到彩虹吗?”

“所以你是因为看到彩虹,才突然跟我联络?”我问。

“嗯。”她点点头。

“这理由太奇怪了。”

“我说过了,就像老天突然下雨,我会当作老天的暗示。”她说,

“看到雨后的彩虹,也算是老天给的暗示吧。”

“如果半年前那通电话,我回答没有看到彩虹呢?”我说。

“那我立刻挂电话。”她说。

“为什么?”

“出国前夕,我决定从此不再跟你有任何联系。”她说,“只是因为看到彩虹,我才打给你。如果你没看到彩虹,那就算了。”

为什么隔了十四年又五个月后,她会突然联络我?

这问题我其实不太在意。

如果她失去音讯可以毫无理由,那么突然联络也可以没有理由。

如今她给了突然联络的理由,只是因为看到彩虹。

那么失去音讯,是否也有理由?

如果有,那又是什么?

我真正在意的问题,最想得到解答的是:

为什么她会断了音讯十四年又五个月?

我无法理解,更无法谅解,至今依然无解。

“为什么看到彩虹是老天的暗示?看到彩虹有那么重要吗?”

“不只是看到彩虹,”她说,“其实我最想的,是一起看彩虹。”

“为什么?”

“你曾说:‘小苹,风雨的路会停,然后我们一起看雨后的彩虹。’”

她说,“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说。

“那是你第一次叫我小苹,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她说,“从此我便觉得只要一起看到彩虹,我们风雨的路就应该停了。”

那是在她补完托福后,回来等待出国的短暂时间里,

我对她说过的话。

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算讽刺。

那时我觉得再远的离别都不是问题,我有信心可以克服。

所有因离别所产生的苦痛,都只是将来谈笑的话题而已。

而且我相信风雨的路,会停。

现在风雨的路停了吗?

或者说,会停吗?

我完全没把握,也没自信。

“为什么过了十几年你才看到彩虹?”我问。

“我曾经期待看到彩虹,所以期待下雨、期待雨停、期待雨停后天空出现彩虹,满满的期待。期待能早日和你一起看到彩虹。”她说,“但没多久,就放弃了。”

“放弃?”

“我放弃希望。”她说,“从此每当雨后,不再抬头看天空。”

“你放弃了什么希望?”

“跟你在一起的希望。”

“为什么放弃?”

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伤心欲绝。”过了一会儿,她说。

“你是因为伤心欲绝,所以完全断了和我的联系?”我很惊讶。

“算是吧。”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伤心欲绝?”

“我不想说。”

经过了十几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断了音讯,

但却引发了更大的疑问:为什么她会伤心欲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伤心欲绝?

“虽然不再联系,我依然挂念你,只是得强迫自己绝不能联络你。”

她说,“我只是放弃希望,从未断绝想你的念头。”

“我知道。”

“半年前是很偶然的机会,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彩虹。”

她说,“我把这当作老天的暗示,就打电话给你了。”

想起重逢那天,下午下过一场雨。

我早就没有看彩虹的念头,因此也没在意,直到她打电话来。

从六楼办公室看向窗外,南面的天空竟然挂着一道朦胧的彩虹。

“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遥望雨后的彩虹吗?”我说。

“或许我们都很想,也都很愿意,”她说,“但恐怕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风雨的路,从来没停。以后可能也不会停。”

我心头一震,没有接话。

我和她之间几乎没默契可言,但重逢之前的那两个默契,

我们竟然当成誓言来遵守,而且从不违背,到现在还是,

因此我不知道她的状况,她应该也不清楚我的状况吧。

我们像两只埋首沙中的鸵鸟,以为不闻不问就没有风雨,

然而一旦抬起头,却发现风雨依旧。

“抬起头吧,”她说,“夕阳很美。”

“噢。”原来我刚刚不知不觉低下头沉思。

我抬起头,此时的太阳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夕阳了,

又大又圆又是浓浓的橙黄色。

“你一向是个聪明又善良的人,”她说,“但有天你会明白,善良比聪明更难。聪明是一种天赋,而善良是一种选择。”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因为不管你怎么做,你终究会选择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她说,

“所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你知道?”

“我认识你多久了?”

“一辈子。”

“嗯。”她说,“所以我知道。”

我又陷入沉思,但这次是看着夕阳沉思。

天空隐约出现一道细长的白色喷射云,应该是飞机划过天空留下的。

她伸手向天空抓一下,似乎抓住了那架飞机,然后低头闭上眼睛。

“你竟然还记得。”我笑了起来。

“嗯。”她睁开眼睛,也笑了笑。

“你不是说那传说很幼稚吗?”

“但你说了,可以把这传说当成信仰。”

“没错。”我说,“我是这么说过。”

“所以你这些年来总共抓了几颗?”她问。

“我记得那年你从台北回来后,告诉我不用再抓爱尔普兰星了,”我说,

“可是你没说为什么不用再抓。”

“嗯。”她说,“那时觉得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只差你愿不愿意让它实现而已。”

“你那时知道我的愿望?”

“可以猜得出来。”她笑了笑。

“后来你不告而别,我就没再抓了。”我说。

“为什么?”

“可能跟你一样,也是放弃希望了。”

她没回话,只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不舍。

“那年看夕阳时抓了第一颗,你到台北期间我又抓了几颗,”我说,

“所以总共只抓了三四颗吧。”

“嗯。”

“那你呢?”我问,“你抓了几颗?”

“连同刚刚那颗……”她说,“总共63颗。”

“这么多?”我吓了一跳。

“因为这些年来,我还是会抓爱尔普兰星。”

“你不是早就放弃希望了吗?”

“嗯。”她说,“但抓完一百颗爱尔普兰星,是为了完成我的心愿。而我的心愿,只跟你有关,跟我无关。”

我愣了愣,没有回话。

“所以我虽然早已放弃希望,但仍旧想达成我的心愿。”她说。

“你的心愿只跟我有关?”

“嗯。我希望你这辈子……”她突然警觉似的闭嘴,然后微微一笑,

“这心愿不能说,不然就不能实现了。”

我看着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一股暖流流经全身。

夕阳下山了,天色渐渐灰暗。

“明天下午你有空吗?”她问“有。”

“那下午三点,在我家巷口碰面?”

“好。”

“对了,刚刚你说:‘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只差你愿不愿意让它实现而已。’”我说,“我不懂什么叫只差我愿不愿意让它实现。”

“嗯……”她拉长了尾音,似乎在犹豫。

“你又不想说了?”

“明天有机会的话,再看看。”

“你的再看看,通常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说。

“明天如果可以……”她看着我,“我会说。”

“还要说你为什么伤心欲绝。”

“你应该知道,我始终有语言表达障碍。”

“但我可以期待,你明天突然很有勇气吗?”

“嗯。”她微微一笑,“可以。”

这天晚上,我的心情很复杂,有兴奋、期待,也有恐慌、不安。

重逢后除了那次一大早吃早餐外,碰面的时间都在晚上。

而今天和明天,都是在假日的白天,而且还是连续两天碰面。

这让我很兴奋,也期待未来可以保持这样的频率。

但我也意识到,十几年前她的不告而别让我产生很多问号。

我曾经埋葬了这些问号,埋得很深很深。

今天她挖出一些问号,而且给了答案,明天她可能会挖出更多问号。

每当她挖出一个问号,我会隐隐感觉到当时的痛,

而她解答后,我除了恍然大悟和震惊外,竟然还感觉到另一种痛。

明天的我,可以承受更多吗?

我抱着一堆疑问和很多不安,终于熬到隔天下午三点。

我提早五分钟到,她准时抱着一盆绿色植物出现。

“还记得吗?”她问。

“这是舞萩?”我很惊讶。

“嗯。”她说,“以前那盆在我出国时枯死了,这盆是上个月买的。”

这株舞萩应该有半公尺高,叶子依然青翠鲜绿,

也依然是长椭圆形的叶子,和顶端一些细长小叶。

所有叶子的颜色都很青翠。

“这株你试过它会不会跳舞吗?”我问。

“有时候会。”她说,“但还是不太明显。”

我们走到附近中学的围墙边,找张长椅坐下。

十几年前应该也是坐在这里吧,我不太确定。

“你唱吧。”她说。

“啊?”

“如果你能让舞萩跳舞,我就说。”她说。

“好。一言为定。”

“反正只要有说就好,不用说太多。”

“喂。”

“我尽量鼓起勇气。”她微微一笑,“知道要唱什么吧?”

我点点头,清了清喉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十几年了,舞萩真的是老朋友,很给面子。

顶端小叶不停地舞动,舞动轨迹像椭圆形。

每片小叶转动180度后便弹回原处,然后继续起舞。

唱到“小苹”时,小叶刚好弹回原处又重新舞动。

我依然觉得,舞萩对“小苹”的反应最热烈。

她又像以前一样,突然流眼泪,而且泪流不止。

这是重逢后,第一次看她掉泪。

印象中,她哭过三次,其中一次是在电话中哭。

那时她在电话那头哭,很明显的哭声。

仿佛她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哭给我听。

那通电话结束在哭泣与手机的电力耗尽中。

剩下的两次,她在我面前哭。

一次也是因为舞萩,另一次则是在m栋侧门水池边。

她哭的时候通常是专心地哭,也就是不会边哭边说话。

不过在m栋侧门水池边那次,她哭得好伤心,边哭边试着说话,

但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完。

当她哭时不会靠近我,我也不敢抱着她。

我总是静静陪着她,看她哭、听她哭,等她哭完。

我从不会说出别哭、不哭了之类的话,

因为我希望她哭出来,我觉得她需要哭出来。

现在的她,应该不可能在电话中哭了。

而这次在我面前哭完后,我也希望她以后不会在我面前哭了。

我希望她是因为从此不再需要哭,

而不是哭不出来或是不想哭给人听。

我衷心希望,今后她不需要再哭了。

我有好多的“希望”,我应该抓爱尔普兰星,许下这种愿望。

像她一样,我的愿望也可以只跟她有关,跟我无关。

或许抓下一百颗爱尔普兰星后,她就不需要再哭了。

“好了。”她终于止住眼泪。

“你不是因为难过而哭吧?”我问。

“不是。”她摇摇头,“应该算是一种感动。”

“没想到我唱得那么好,竟然让你感动到哭。”

“神经病。”她瞪我一眼。

嗯,她应该走出流泪的情绪了。

“你为什么老是挑晏几道的《临江仙》?”我问,“一般不是都唱流行歌曲吗?”

“我是小苹呀。”她说,“你不觉得这是可以代表我的词吗?”

“没错。”我笑了笑。

“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我想听你叫我小苹。”

十几年前,我不曾用小苹、秋苹、林秋苹等专有名词叫过她。

直到看到舞萩后,才决定以后叫她小苹。

只可惜没多久她就出国了,我只叫过她几次小苹。

而重逢至今,一次都没叫过。

“为什么想听我叫你小苹?”我问。

“会感觉很亲近。”

“噢。”

“你只会说‘噢’。”她又瞪我一眼。

“我不只会说‘噢’,我还会唱《临江仙》。”

“这真的让我非常讶异,我以为你不会唱。”

“既然觉得我不会唱,干吗一定要我唱这首?”

“因为我真的……”她迟疑一会儿,“很想听你叫我小苹。”

“小苹,”我问,“你好像都会因为舞萩流眼泪?”

她愣了愣,没有回话。

“叫小苹没错吧?”我说,“还是要叫小苹果?那首歌很红耶。”

“你叫我小苹果试试看?”她嘴角扬起,闪电般笑了一下。

“我不敢。”我也笑了。

“你为什么会因为舞萩流眼泪?”我又问。

“我一直觉得或许我像舞萩一样,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感官,而这感官只会针对特定的人有反应。”她说,“而你就是那个特定的人。”

“是吗?”

“起码我相信是。”她点点头,“当舞萩舞动时,我紧闭的心门就打开了。只有你的声音,能让它开门,然后舞动。”

“所以你十几年前那次流眼泪,也是因为这个?”

“嗯。”她说,“那时我很感动,也很确定只有你。”

“只有我?”

“只有你,才是那个特定的人。”她说,“也只有你,才能打开我紧闭的心门。”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坚定,似乎充满决心和勇气。

“所以我做了个决定。”她说。

“你决定了什么?”

“我……”她欲言又止。

“舞萩都跳舞了,你应该也要有勇气。”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林志玲有嫁给吴宗宪。”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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