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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驿站风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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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七位大臣同心协力,互相之间没有矛盾,即便代表皇家势力的某些人想趁机行些意图,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大周和大唐的行政制度差不多:君主的身份虽至高无上,但权利受臣下制约,并不能为所**为,幼帝在正式亲政前,国家大事只能依赖大臣办理。

可坏就坏在七人刚刚接手重任,并发生了“丧仪之争”,不仅高爽和窦刚闹得不开心,其余几人坐山观虎斗的“良苦”用心,也同时暴露在窦、高二人眼中,于是互相之间便多了提防戒备,哪还能再和平共处,一致对外?

恰恰此时,颇有心机的皇太后在幼帝的两位老师“苦劝”下,产生了“收回”权利的**,而主张这种收权行为的偏偏还有几位朝中老臣,他们的代表便是“吏部尚书”王博。

也不知这个一向以“谨慎”为政治原则的王博大人是如何想的,可能是没有摊上“顾命”的荣誉而心怀失落,也可能是谨慎一身,临到年老了想行险一搏,反正他是竭力鼓动皇太后采取措施,及早收回皇权并压制七大臣日益壮大的势力。

但是实际上,除了王博几个暗地表明支持的大臣外,皇太后手上并没有多少和顾命大臣们对抗的筹码,“太后”的名号除了尊荣外,在她反倒是一种拖累,因为,自从大周神圣皇帝武则天称帝,将唐朝改姓“武周”以后,朝野上下对女人干预政治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在这种大的社会背景下,任何“女人干政”的企图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那么,最后,信任重用宦官,通过他们的势力来延伸君主的统治力度,在皇太后一派来说,也就成了无可奈何的选择,毕竟“顾命大臣”占了公义,只要他们的行为没有严重违反制度,他们就拥有天下大部分人的拥戴,“辅助幼帝行国家事”,是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

连王博都承认,重用宦官绝对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此有先例:先帝当年重用宦官派往各军充任监军,结果造成“旗节军”叛乱大变,使岭南一带遭遇了巨大兵祸创伤,虽然先帝痛悔下罢免了监军制度,但没过几年又犯了老毛病开始重用太监,直接让“内侍省”的太监们掌管内库和宫城防御兵权。

不过,在王博和太后眼中,其实并没有真正认识到宦官当权的巨大危害,虽然觉得此为无可奈何之举,却也自信些许家奴,以后即便娇纵,也可轻易收拾得了。

再加上太监中不乏能干得力之才,于是在经过一番精心的安排后,这些宦官以广布天恩、宣扬皇家教化、寻找乡野隐士等等的名义向天下百州出使,名为“采访使”。其实,真正意图却是培植“亲帝派”地方官员,巩固皇权基础,同时防止七大臣势力向地方膨胀扩散。

这其中的种种干系,丁晋现在自然是毫不知悉,他只是通过一些敏锐的观察,嗅出了些内在的东西,这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或者说是直觉,让他下意识地采取正确的办法去应对局面。

当然,此时身处偏僻的丁晋还尚用不到这种宝贵的其实是由“丁云”官场经验、历史知识凝聚成的“直觉”,但是总有一日,他会发觉到这种“感觉”的宝贵性质,并挖掘它的潜力,达到自己在政治上“趋利避害”的目的。

陪完龙太监酒足饭饱,丁晋拖着疲惫的身体并没有休息,而是等到宦官一行睡下后,又悄悄去寻了搬到偏厅去的李稹。

李稹还没有入睡,龙世恩的一顿鞭打,几乎将他年轻骄傲的心撕成粉碎,年少得志却受此惨重侮辱,试问他如何能安心睡下?

丁晋有些愧疚,先前连哄带劝地让他搬离“上厅”,虽然有为其着想的打算,但也不能否认大部分因素是自己不想得罪宦官,为了自己的工作顺利进行,只能委屈李稹了。

李稹显得萎靡不振,这一顿鞭打不仅是打掉了他的骄傲,更似乎打掉了他的自信,丁晋试着劝慰了他几句,李稹回话有气无力,说不了几个字就喉头哽咽,几乎要痛哭出声。

丁晋无奈,只得搜肠刮肚地寻些曾经听闻过的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屈辱事来说成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并开导说我辈男儿,不要计较眼前得失屈辱,眼光要放远一些,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并又举了顾命七大臣之一——当朝“兵部尚书”加“同平章事”武宗元的例子:念宗帝的时候,武宗元出任西川“权观察使”,一次宴席上,军人出身的西川从事(州府佐官)杨嗣喝得大醉,强逼武宗元用大酒杯喝酒。武宗元不喝,杨嗣就把酒浇在他身上,并声称我用酒来给你洗澡。在座众人大惊,而武宗元却一动不动,任他浇完了酒,才缓缓地站起来,淡淡一笑,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又参加酒会,终不让宴会不欢而散。

武宗元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便是形容其恢宏气度,不管是他的朋友还是政敌,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说此人坏话,也是依靠这份过人的雅量和心胸,以文官之身,多次出外任道观察使和军镇都督,在军队中享有崇高威望。念宗死后,升任兵部尚书,加“平章事”衔(意为可以行宰相权责,大致算是副宰相)。

丁晋以武宗元的事迹劝慰李稹,果然起了效果,他说这话其实就是暗捧李稹气度深厚,能容忍,将来必可像武宗元般仕途得意,飞黄腾达,这样既不腻味又恰当好处的“奉承话”,谁不爱听?

李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再想想先前和宦官的争执,不禁觉得确实不值,如果不是丁晋出言劝和,今日必会被对方打成猪头,即便来日报仇雪恨,传出去也便成了一段供人消遣的笑话,以后就算有武宗元的际遇,也没面目当什么宰相了。

存着这样的心思,又在最无助彷徨的时候得丁晋劝慰,人说“锦上添”固然好,却远不及“雪中送炭”,诚是道理,不说其他,起码李稹此时的心中便觉得暖暖的,和丁晋言语交谈,语气中也再没有丝毫倨傲的意味。

丁晋陪着“很受伤”的李稹聊了大半夜,快五更的时候,才疲倦地离开,到了此时,他的目的基本达到,李稹已经很真诚地把他引为朋友,再者,因住宿争执引发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丁晋是个负责任的“管理者”,虽然志向远大,但并不好高骛远,干什么工作就得做好什么,既然是发生在管辖之地的“争执”,就得尽全力化解由此产生的哪怕再小的不良影响,丁晋不希望有一天听到,在他丁晋负责的地方,因为工作没有做好,导致任何一方的怨恼和责怪。

至于对李稹的重视,**和他结交,大半心思倒不是为了自己,原因是先前和其相谈中,丁晋曾听得李稹担任过兵部一司的官员,而且任职的时间还不短,足足待了两年,对兵部的人事环境及一些摆不到台面的“潜规则”算是非常熟悉。

由此,丁晋想到了正在兵部“职方司”中担任小官吏的韩泰韩仲宣,韩泰刚至兵部,算是个新人菜鸟,虽然有家族照应,但通过自己眼前的情形,也能联想到他肯定会遭遇一些困难麻烦,如果有一位熟人照顾,甚至指点,必能少走不少弯路,即便帮不上忙,这个李稹性格不失圆滑,让韩泰多认识一个官场朋友,终归没有坏处,所以,丁晋倾力结纳李稹,热情之下,很快成为朋友。

丁晋对朋友的一番苦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是个感恩图报的人,而这份品质,从某方面来说,便是官场仕途中一种非常珍贵的东西—“情义”,这种东西,有时可以轻易拖累得你家毁人亡,有些时候也会助你平步青云。

自离开长安后,丁晋和韩泰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他刚来平遥县不久,便接到了韩泰的信件,信中开头几句便是不能免俗地嘘寒问暖,然后才是正文,说裴居道终于结束了在长安的应酬宴会,起程去往“山南东道”观察使府任幕僚职,走的时候再三叮嘱韩泰转告丁晋:让他在任上好好干事,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都不要灰心丧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丁晋念念不忘的元秀,在韩泰探望了他并把丁晋留下的钱给他后,便消失不见,韩泰在信中直抱怨说这小子已经完全堕落,根本无法挽救了;

信中也简单地提到了其他几名朋友,比如许昼照样天酒,留恋青楼胭脂;仲隘斋在弘文馆做了几天见习校书郎,外放了关内道秋山县丞,积攒资历去了;而同榜的状元陶翼,进入了集贤殿书院,特授“侍读学士”,陪伴小皇帝读书,是个让人嫉妒羡慕的美差。

丁晋也曾给韩泰去了封信,当时正值刚刚接手工作,无比郁闷之时,言语中却不敢露出丝毫悲观语气,免得朋友为自己担心,只将工作情况一笔带过,挑些当地有趣的民俗风情说于他听。

但韩泰异常敏感,还是察觉出了丁晋的不对劲,急忙来信询问是否是工作不顺利,丁晋再三解释才让他相信自己在平遥任上过得“春风得意”、“乐不思蜀”,这番缘故,也让丁晋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任所上尽快打开局面,做出成绩,免得碌碌多日后依然无所作为,来日被朋友轻视。

书归正题,第二日,龙世恩一行早早便打起了行程,走的时候,丁晋特意挑选了几份精致的当地特产赠给龙太监,其余随行众人,更是塞了满满当当的吃食。龙世恩带着半是欣赏半是惋惜的神情叹口气,拍拍丁晋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便上马离去。

宦官们启程的时候,没怎么睡着的李稹已醒了,却是假装熟睡羞于出去被人嘲笑,等到龙太监一离开,他便赶紧穿衣起身,按照行程,今日他必须到达离开古陶驿一百多里远的下个城市履行公务,所以时间万万耽搁不得。

李稹走得也很匆忙,不过早已安排妥当的丁晋,还是为其准备了丰盛的饭食。

吃罢早饭,在丁晋依依不舍的珍重声中,李稹留恋挥手,上马启程,其侍从的包裹中,多了两封丁晋委托他携带的书信:一封给韩泰,一封给座主窦昭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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