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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归于尘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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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急忙攀着殷南昭的肩,讨好地说:“我爱千旭,更爱创造了千旭的那个坏蛋。”

殷南昭瞅着她,半开玩笑地说:“那个坏蛋毁掉了两艘星际太空母舰,害死了很多士兵。”

骆寻知道他听到了她和叶玠的对话,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静下心仔细想了一会儿。

“有两头猛兽非常仇恨对方,都想杀死对方,它们打架时,还会波及周围,造成巨大的伤害。这时候劝架、调解根本没有用,因为两头猛兽都已经失去理智。让它们不停地打下去,只会越来越疯狂,不如快刀斩乱麻,把它们的利爪剁掉。不管它们多痛恨对方,也打不了架了。狠是狠点,但有效,也许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而且……”

“而且?”殷南昭目光如水地看着骆寻。

骆寻冲他笑笑,眉眼弯弯:“而且那艘星际太空母舰的名字叫‘南昭号’!殷南昭连整天蹲实验室的女朋友都不放过,不停地训练着她太空逃生,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些真上战场的士兵呢?我相信,太空母舰是毁了,战舰也是毁了,但士兵的死亡人数一定没有想象中多。”

殷南昭突然弯身,隔着骆寻的衣服,在骆寻心口轻轻印下一吻。动作虔诚,简直像是在叩谢膜拜。

骆寻呼吸一窒。

明明隔着衣服,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却好像有万千情丝细细密密地落在心上,牵扯着她的心因他悲、因他喜,为他笑、为他哭。

殷南昭搂住她的肩膀,看向窗外的星空。

“自从离开罗萨星,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正好能忙里偷闲几天,我想带你去罗萨星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骆寻也很想知道殷南昭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地方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初的岁月。

因为英仙号和南昭号的爆炸,整个g2299星域都是太空母舰、战舰和战机残骸,形成了大面积的“人造陨石群”,本来安全的星域变得很危险,失去了原本的战略和经济价值。

龙血号太空母舰失去了指挥官,无力再牵制北晨号,为了保存实力,索性从g2299星域撤退,返回兵团驻守的星域。

其他星国的战舰也纷纷撤退。

殷南昭没有乘胜追击,下令北晨号也撤离,返回奥丁联邦所在的星域。

殷南昭把星际太空母舰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了哥舒谭将军,他则利用北晨号飞回奥丁联邦的这几天时间,秘密离开了。

骆寻跟着殷南昭到达罗萨星后,才明白了叶玠说的“星际大乱”是什么意思。

自从奥丁联邦建国后,阿尔帝国的国力有所衰落,尤其英仙穆恒登基后,更是趋于保守封闭,但它一直是星际人类联盟的领袖,很多星国都以它马首是瞻。

英仙号星际太空母舰炸毁,皇帝英仙叶玠被俘,不但重创了阿尔帝国,帝国内部纷争迭起,也让其他星国陷入了政权斗争的混乱中。

短时间内,人类没有能力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去剿灭奥丁联邦。

但是,民众对异种的憎恶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有所增长。任何执政者想要获得民心,都必须态度强硬地对待异种。

星际间到处都有小规模的战争,局部冲突越发激烈,整个星际都陷入了混战中,连罗萨星这样一颗以农产品出口为主的农业星都不能幸免。

人类组织起军队,号召大家驱逐异种、保卫家园。

有的异种不堪凌辱、被迫离开,有的异种却不甘愿放弃世代生活的家园。明明是他们和其他人类一起生活在这颗星球上,凭什么这就是人类的家园了?他们也组织起军队,反抗被驱逐,捍卫自己的权利。

殷南昭带着骆寻找到他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时,发现整个孤儿院一片狼藉、只剩断壁残垣。

因为人类和异种的战争,这里的异种基因孩子受到的歧视欺压更加厉害,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保护自己,和普通基因的孩子频频爆发冲突。

阿尔帝国战败的消息传来,矛盾激化,爆发了大规模械斗,最后竟然愈演愈烈,连成年人也被卷进来,孤儿院变成了战场。

最终,异种是被赶出了孤儿院,可是孤儿院也毁了,不管是异种基因的孩子,还是普通基因的孩子,都无家可归。

殷南昭站在废墟中,表情寂然。

骆寻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殷南昭对这里应该没有多少感情,否则也不会七岁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是,不管喜欢不喜欢,这里都是他记忆开始的地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当年固然过得不好,但好歹能温饱无忧地活着,现在那些不知去向的孩子却连活着都成了奢求。

殷南昭指着远处一栋半塌的楼说:“当年我就住在那里,一个宿舍四个孩子。”

“过去看看吧!”骆寻牵着殷南昭的手走过去。

机器人正在清理废墟。

为了防止疫病,它们把从废墟里搜寻出来的尸体简单包裹好,一具具排列整齐地堆放到运尸车上,按照要求运输到火葬场集中处理。

骆寻也算是看习惯尸体的人,但是骤然间看到这么多孩子的尸体,还是械斗中死亡的孩子,身体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她有点受不住,心神恍惚,脚下突然踩空,差点摔倒。

殷南昭急忙搂住了她:“抱歉,带你来这里。”

骆寻摇摇头:“没事,只是完全没有想到。”

她看着不远处被鲜血染红的墙壁,难受地说:“太空战争中,炮火轰击下一切灰飞烟灭,残酷得甚至看不到鲜血的流淌、听不到生命的悲泣。这里却像是古战场,尸骨横野,鲜血流淌。”

她真正理解了殷南昭说的异种和人类的战争距离结束还很遥远。这场战争也许是由叶玠发动的,可绝不会随着叶玠的战败或死亡结束。

殷南昭目送着一辆开走的运尸车,感叹:“他们在一起。”

骆寻不解:“什么在一起?”

“普通基因的孩子和异种基因的孩子,他们的尸体在一起。”

骆寻愣了愣,感慨地说:“生前斗得你死我活、绝不相容;死后却无分彼此、紧密相依。一起火葬,一起化灰,一起散落到星球上。”

殷南昭低声念诵:“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骆寻怔怔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棘地荆天,心中翻涌着莫名的悲怆,不管生前有多少执念,最终都是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殷南昭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幼时曾经住过的地方,说:“走吧!”

殷南昭和骆寻返回太空飞船,正在商量走哪条航线,殷南昭的个人终端突然响起蜂鸣提示音。

殷南昭扫了眼来讯显示,立即接听。

狄川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身痞里痞气的星际海盗打扮,半张脸上文着妖艳的红色飞鸟文身,表情却分外严肃。

“头儿,我们三天前到达曲云星,经过猎鹰和蝮蛇的小心查证,果然在山肚子里发现了秘密实验室。现在怎么办?”

“彻底摧毁。”

“是!”

“除了信息存储器,不管人,还是物,都彻底销毁。”

狄川听到殷南昭反常地说了两次彻底毁灭,明白事情非同寻常。

“我会亲自带队扫尾,保证一个渣滓都不会留下。不过这样的话,恐怕做不到完全藏匿行踪。”

“到那个时候,藏不藏,对方都能猜到是谁做的。”

“明白了。”

狄川对骆寻随意地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切断了通信信号。

骆寻这才明白为什么很久没有见过狄川了,原来是被殷南昭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听上去像是在查什么秘密实验,顺藤摸瓜地追查到了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星球上。

骆寻没有多问,指指星图,对殷南昭说:“我们走这条航线吧!可以看到一颗红巨星的氦闪,据说很壮观。”

“好。”

殷南昭启动飞船,带着骆寻离开罗萨星,去往泰蓝星——他做奴隶时待过的星球。

泰蓝星是一颗旅游星,海水占了星球面积的92%,没有整片的大陆,只有形状各异的岛屿。

从高空俯瞰下去,一座座美丽的岛屿如同散落的星子,点缀在蓝色的海洋中,十分赏心悦目。

下了飞船后,太空港外就是一个大码头。

大大小小的游艇停泊在码头,游客可以乘船去往各个岛屿。

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骆寻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几个戴着彩色草帽、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看到他们在找船,热情地拥过来,七嘴八舌地拉生意。

“我是土生土长的泰蓝星人,哪个岛屿最漂亮,哪个岛屿的奴隶最物美价廉,我都知道,雇了我的船保证您玩得开心。”

骆寻听到奴隶,下意识看了一眼殷南昭,却被对方误会了,以为她对奴隶感兴趣,立即争先恐后地介绍。

有的说哪个岛屿的死侍好,有的介绍哪个岛屿的人宠最有特色,有的推荐哪个岛屿的性奴最适合恋人享用……

骆寻的生活一直三点一线,不是医学院,就是研究院、斯拜达宫,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听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殷南昭揽住骆寻,视线扫过,所有人打了个寒战,立即都安静了,纷纷后退。

殷南昭随手指了一个穿着大红海葵花纹衬衫的男子,“用你的船,价格按天算,去琉梦岛。”

男子扬起笑脸,高兴地招呼:“我叫扎卡,很荣幸为二位服务。这边请!”

骆寻和殷南昭上了船,扎卡一边开船,一边殷勤地介绍各个岛屿的风光。

说来说去总是围绕着异种奴隶打转,什么猫耳人的异能展示、兔女郎的风情酒吧、羽翼人的大型歌舞表演。

骆寻算是明白了,泰蓝星的海岛风光固然美丽动人,但真正支撑起这里旅游业的是各色各样的异种奴隶。

骆寻不解地问:“现在不是在打仗吗?这里没受影响吗?”

扎卡说:“有影响啊,生意变得更好了。”

骆寻一愣,满脸匪夷所思:“更好?”

“以前因为奥丁联邦是星际人类联盟承认的合法星国,大家毕竟有所顾忌,有些事不能太大张旗鼓。现在人类和异种彻底闹翻了,大老板都在星网上公开投放旅游广告了,好多人来玩。”

“没有安全问题吗?”

“放心!泰蓝星受星际第二大雇佣兵团天罗兵团的保护,哪个异种敢闹事?”扎卡挤眉弄眼,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骆寻心里发麻,担心地看殷南昭。

殷南昭却唇畔含笑,似乎完全和他无关,正听得有趣。

扎卡殷勤地说:“你们要去琉梦岛住宿,正好路过靳门岛,那个岛上有最大的奴隶市场,好多新鲜货源,就算不买,看看也不错。”

“好啊!”殷南昭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

扎卡停好船,带着他们到了靳门岛的奴隶市场。

四周人来人往,出乎意料地热闹。

骆寻发现来买奴隶的人不少,但更多的是和他们一样凑热闹的游客,只是猎奇观光。

遇到品相特殊的货品,人群会自发围聚成一个圈子,争相报价,价高者得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买什么牲畜货物,可真走近了就会发现笼子里关着的都是携带异种基因的人类。更准确地说,是发生了自然性异变的异种基因人类,外貌因为体内异种基因的影响变得与正常人不同。

骆寻诞生时记忆一片空白,几乎一睁开眼睛就到了奥丁联邦。

她在异种环绕中生活了十多年,早已经把自然性异变视作了理所当然。

一起做研究的同事里就有不少自然性异变者,宿二、宿五、宿七他们也都体貌异常,骆寻一直和他们相处正常,丝毫没有觉得大家有什么不同,反而常常会觉得他们好厉害。比如宿五,他有六只手,不但弹钢琴无人能敌,做手术也无人能敌,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但是,在这里,和他们一样体貌异常的人被关进了笼子里,骆寻觉得自己对世界的全部认知都被彻底颠覆了。

笼子里和笼子外界限分明,划成了高低贵贱截然对立的两个世界。

笼子外的人驻足观赏、询问价格,甚至合影留念。

他们不是战场上为信念厮杀的战士,和异种也没有血海深仇,他们只是来度假的普通人,怀着猎奇的心理来观光游玩。他们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这个市场有什么不对,就好像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偶尔,骆寻和他们的目光相对时,他们还会对她客气友好地笑笑,眼中没有恶念,更没有戾气。

但是,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把不正常当作正常,把变态视作常态,每一个普通人都参与的恶,才是世间最大的恶。

骆寻僵着脸,紧紧地抓着殷南昭的手,似乎唯有靠着他才能证明不是她不对劲,而是这个世界不对劲。

殷南昭一直含着笑边走边看,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观光客般游览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就曾经是笼子里出售的货物。

骆寻心情低落,闷闷地说:“我不想逛了。”

殷南昭温和地说:“我们直接去酒店。”

殷南昭预订的酒店在琉梦岛上。

整座岛屿的沙滩是天蓝色的。湛蓝的天空下,树影婆娑、碧海蓝沙,美丽的岛屿犹如一个蓝色的琉璃梦境,所以被叫作琉梦岛。

他们的房间是一个独栋的小木屋,四周草木繁盛、鲜花芬芳,直接和海滩相连。

穿过参差错落的鹿角树,沿着细腻的蓝沙走过去,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夕阳斜映,潮生浪卷。

漫天晚霞中,殷南昭和骆寻手挽着手,赤着脚在海滩边漫步。

因为白天的所见所闻,骆寻一直有点没精打采。

殷南昭抱歉地说:“我好像不应该带你来这里。”

骆寻长叹口气:“到哪里都一样,除非我们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听也不看。”

现在全星际都在驱逐异种,到处都有冲突,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躲避不了,罗萨星就是一个例证。

随着涨潮,一波海浪涌来,浪头出乎意料地高,把骆寻的裙子打湿了。

殷南昭蹲下,帮她把裙子拧干后,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说:“我背你。”

骆寻没客气地跳到他背上。

殷南昭背着她,沿着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慢慢走着。

骆寻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问:“你在这座岛上生活过?”

“嗯,六年。”

骆寻安静地趴在他背上,没有再细问。

一起一伏的潮汐声,单调又多变,却是天地间亘古的声音,陪伴着生命诞生、进化。从原核生物到真核单细胞生物,从真核单细胞生物到真菌界、植物界、动物界,从海洋到陆地……

殷南昭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沮丧难过,是因为明明觉得不对,可又无力改变吗?”

“嗯。”骆寻十分迷惘,“我不希望异种奴役、屠杀人类,也不希望人类奴役、屠杀异种,我希望他们能彼此尊重、和平相处,可我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世间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不破不立。”

骆寻似懂非懂,难道今日大乱是为了明日大治?怎么治?

“小寻,你不是普通人,你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研究出治愈突发性异变的药剂,就能缓和异种和人类的矛盾?”

殷南昭沉默地望着海天尽头,一会儿后低头吻了下她的手,温和地说:“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更多。”

骆寻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好好努力。

暮色降临,月亮升起。

恰是满月,皎洁的月光洒满海面,浪潮翻涌,冲上沙滩,激荡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

殷南昭停住脚步,把骆寻放下。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条项链,挂到骆寻的脖子上。

骆寻低头一看,银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两枚别致的项坠。一枚是打磨成心形的琥珀,里面包裹着一朵蓝色的迷思花;一枚是羽箭形状的白金坠,上面雕刻着红色的迷思花纹。

骆寻又惊又喜,“是我送你的那枚花珀?”

“嗯,是我们的花珀。”

骆寻一手捏着白羽箭,一手捏着琥珀心,用箭戳了戳心:“啪,某人的心被丘比特射中了!哦,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殷南昭含着笑,温柔地看着骆寻。

骆寻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要突然送我礼物?”

殷南昭割开手指,把血滴到海浪中。

骆寻满面困惑,不明白殷南昭想干什么。

突然,她看见脚下的浪花中透出荧荧红光。

星星点点的红光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渐渐覆盖了整个海岸线。

沙滩上,海浪翻卷,一朵又一朵红色的浪花前赴后继,开得轰轰烈烈,就好像一夜春风过,骤然盛开出千朵万朵的红色水晶花,随着潮汐起伏,千变万化、摇曳生姿。

如果说白天的琉梦岛像是一个蓝色的琉璃梦境,现在的琉梦岛则像是一个红色的琉璃梦境。

骆寻看得目眩神迷,喃喃问:“你是会魔法吗?”

殷南昭笑着解释:“靠近蓝色沙滩的海水里生长着一种单细胞浮游生物,遇到人血就会发出红色荧光。因为族群效应,只要有一些变了,其他浮游生物就会跟随着一起改变,最后全部变成同一种颜色。”

骆寻惊叹,人类再聪慧,都比不上大自然的随意一笔。

“怎么旅游资料里没有写?”

“是岛上的奴隶私下相传的小秘密。大家怕告诉了岛主,就会有人拿奴隶去放血讨好客人。所以都严守秘密,岛主一直把海潮的颜色变化当成随机的。”

海风吹拂,隐隐约约中,从远处传来人们惊喜的叫声。

骆寻禁不住笑起来。估计毕竟是用血去染红海潮,应该很少发生。岛主怕游客失望,就没有写在公开的旅游资料里。

殷南昭拥着她,在她耳畔轻言细语:“奴隶们从小在一起学习,长大后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免不了有人暗生情愫、心心相印。可是,身为奴隶,身无一物,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说不定,今日还能在一起说话,明日就会有一个被买走,从此下落不明,余生再不能相见。所以,他们在一起时,会十分珍惜相聚的日子,分别后,只希望对方能平安活着。这个海滩就是他们给自己偷偷举办婚礼的地方,不管多贫穷,只要用自己的鲜血为引,海潮就是他们的宾客,天地就会为他们送上贺喜的鲜花。”

海潮澎湃声中,骆寻怔怔看着沙滩上的浪花。

红色的水晶花开得如火如荼,从她脚下一直蔓延到天际,虽然短暂易逝,却不亚于世间任何一场婚礼的美丽。

骆寻回头,定定地看着殷南昭,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在熊熊燃烧。

突然,她把手指伸进嘴里,想要咬破手指,把血滴落到海水里。

殷南昭握住了她的手。

骆寻困惑地问:“不需要我的血吗?”

殷南昭微笑着摇摇头。

他用手为笔、以血为墨,在她额头上仔细地绘下一个图案。

骆寻记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殷南昭半开玩笑地说:“据说可以祈福,赐予你智慧、力量、勇气,保你平安。”

骆寻扑哧一声笑出来,靠在殷南昭肩头,望着海天之间,红浪翻涌不休。

一会儿后,她低声说:“谢谢!”

殷南昭沉默地抱紧了她。应该说谢谢的是他,他只是给了她一场美景,她却让他一生都化作了美景。

那个徘徊在海边,想要挣脱命运的十六岁少年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不但能挣脱命运,还能遇到一个他愿意用鲜血绘下血誓的女子,拥着她在这里完成仪式。

少年朝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身影慢慢消散在红色的浪花中。

一轮圆月挂在黛蓝的天空中,银色的月光洒满海面。

浪翻潮涌,千朵万朵的红色水晶花,摇曳变幻,犹如燃烧的火焰,从他们脚下一直盛开到了海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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