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杀人藏尸（2/2）

熟悉的五官让楚彦谦微有诧异，俊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点疑色。随即，他的视线回到清茉的脸上，声音依旧随意自若：“九千岁的孩子？”

“在路途中，风景不断的改变，身边的人不断的逝去、离开、相遇，等到了某日便会发现，那些已经离开的人，是好人，亦或是坏人都没有关系了。当时重要的，现在或许已经不重要了，当时恨的，现在或许也已经不恨了，当时爱的，现在自然也可能不爱了。”楚彦谦说到这儿，唇角轻轻的勾勒出一丝浅薄的弧度，像极了山林间漂浮的白雾。

“茉儿，你说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是不是开始的那段路？在最初，身边的人都在，无论好人，坏人，陌生人，还是熟悉的人，他们都在。”楚彦谦的声音温和了下来，漆黑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变得缥缈虚幻起来。他抬起手，伸向上方，似乎是想抓住高高在上的天空。但是房屋的屋顶挡在他的眼前，他触及不到天空，更看不到天空。

清茉低头望向怀中的自个儿玩耍的茉茉，目光温柔至极：“我们总得忍受分离，跨过悲伤，不停的与一些人相遇，与另一些人分离。人不可能停滞不前，不可能永远只看一处风景，越向前，路便会越长，走的路越长，改变的也就越多。最美的或许是最初，但是更美的却是未来。”

“既然如此，就快些离开，这里很快会变的。”楚彦谦说完这句话，便进了内堂，没有再说其他。

“表妹真是明白本世子，我的确是突然有了兴致，准备在东海关转一圈再去冀州城。”楚彦谦听到清茉的话，直接接了过来，顺着她刚才的言语说了下去。他很清楚，清茉是在打趣自己，不过自己既然不能对她说实话，开开玩笑似乎才是最好的。

“怪不得九千岁那么疼她，自己的孩子当然得多加疼爱。”楚彦谦意有所指的开口，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远起来。他站了起来，走到清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推着她走到旁边房子的玫瑰椅前，随后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下。“虽然我们如今算是敌人，不过那只不过是在战场之上而已。如今这时刻，本世子还是你的表哥，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有任何改变。”

听到楚彦谦的话，清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声音平静，语气却深远的仿佛亘古长远的星光一般悠远：“表哥，此话在茉儿听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你我心中都清楚的很，血缘关系比不上一个忠字。自古以来，有太多人为了一个忠字，弃妻儿不顾，甚至杀害妻儿，茉儿和表哥不过是表亲关系，这关系薄的就像一张纸，一捅即破。”

至于楚彦谦，他的目光也因为清茉的言语转移到了茉茉身上。

宽大的袖袍之上，以黑红二色细线绣出折枝红梅图案，白色的交领上，红梅点点，冰清雅洁。与寻常时刻的他，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回去的路上，清茉一直在沉思楚彦谦最后的话，心中突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她希望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从楚彦谦今日的异样以及那些奇怪的言语中，清茉知道，东海关很快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彦谦此话让清茉的身子一愣，唇角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凝滞住。她回头，目光注视着楚彦谦修长的背影，声音依旧平静：“那是害人性命的东西，我不会用，并不是因为我变善良了，只是有了茉茉之后，突然觉得人的性命在我的眼中变得重了一些。不过我很清楚，自己日后不可能不杀人，只是不想再轻易夺去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眼前的楚彦谦靠着身后的黄檀木雕玫瑰椅，姿势慵懒散漫。身上的青色锦袍因为他的动作，显露出许多的褶皱，看起来很是怠惰随意。

望着眼前的女子，楚彦谦不知道为何心中浮现出当时在西华宫第一次见清茉的情景。当时的她就像是一朵刚刚绽露苞的茉莉，不算出众，不算特别，但是却温和宁静，沉然安谧，而现在的她，依旧那般沉然自若，但是却开半夏，美的让人沉醉，美得让人痴狂。司徒元澈以及司徒恒，便是如此。

只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微叹了一起气，清茉侧目看向猫儿，语意深远：“猫儿，通知云邪他们去一处开阔的地方，我不想弄脏我们的院子。”

“是，少主，猫儿明白。”猫儿冷声应了一句，目光随意至极的看向几处。那些人的追踪之术的确高超，不过想要瞒过她，比登天还难。

猫儿快速的给云邪等人发信号，让他们去到离他们院子大概两里处的一座荒废院子。发完信号后，猫儿看向清茉，恭敬的开口：“少主，我们去的时候，大哥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嗯！”清茉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随后，三人犹如散步一般，将跟踪他们的人引至那座荒凉的院子。

院子中，清茉看着周围丛生的杂草，断裂的墙壁以及地上的石头，轻轻的笑了笑，声音温良：“的确是个杀人藏身的好地方，你们跟了这么久，在这个地方了结我，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