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奇怪的妖（2/2）

在得知了缘由之后，边长空看看白蓉，见她板着脸，侧过一旁不看他。心中不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白姑娘，事情就是这样。我在深山老林中迷路了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并没有再江湖上走动，所以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你是要不信的话，我也没有法子。”白蓉也不睬他，只是一圈圈的用细草缠结着手指，细白的一只食指被草叶勒得失了血，她却是浑然不觉。

“唉，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还是走吧。”边长空哑着嗓子说道，他站起身来，拍去裤子上沾的乱草对白蓉说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么”

又一次被人冤屈了，他心中实在是很不好受。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又将一桩根本与他无关的事情扣在了他的头上。人间是非如此的扰人心神，还真不如单独行在荒林中痛快。山林中虽然有妖怪有恶兽，但杀过之后便也清净了。不会像目前这样，说也说不得，杀也杀不得，一腔不平之气堵在心头，却也是难以宣泄。看来他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早日的到海边与天乐汇合，然后便寻上一条大船，直接出海离开这方天地。他绝对是与这方天地犯冲的，自从他掉落到这方天地之后，基本上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处处都被人冤枉。

白蓉更是不答话，她把头扭过身后，将他视同无物。边长空长吸一口气，放弃了劝说的念头，伸手抱起了小狸，默默的向南方走去。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个白蓉顽固得象块石头一样，任他百般的分说也不肯相信。边长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单纯得象水一样的姑娘，竟会有这样执拗的性子。

此时她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个贼了。“贼”这个称呼让边长空一阵的懊恼。想起昨晚上白蓉骂出的这两个字，他心中就不痛快之极。边长空自认为虽然怕死，虽然法力不高，虽然为了生计骗过人家的钱财，但在这方面的品行操守却从未被人质疑过，谁料想，先是被人栽赃背了几十条人命的黑锅，接踵而来的又是奸杀六名翠林峰的女弟子，这个罪名也太离谱了当真是福气无双至，祸名不单来。幸好这方天地与人间界的地球不相通，这若是传到了林紫云的耳中，恐怕当真是要天塌地陷了。

任凭边长空的骗术再高，任凭他的见识再广，任凭他再会花言巧语，面对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却也是无可奈何了。看来圣手小白龙的名号算是污浊到底，再也无翻身之日了，他一代大侠的梦想也就这么的破灭了。边长空想到这里心中满是愤懑，一脚把面前的一朵小蘑菇踢飞开去。

既然说理不通，那就只能是离开了。边长空不是闲着无事之人，他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耽搁时间在这些无谓的杂事上面，家里还有媳妇在等着呢，他出来也有好几年了，只要赶到海边出海之后，这方天地的事情又与他何干骂名也好美名也罢，最终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十一步，十二步。边长空忍住回头再看白蓉的念头，心中却是在劝慰自己：“走吧，她不会听你说话的，既然她如此的选择，你又何必去管她这方天地中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自己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怀中的小狸不住地转头去看白蓉，她低声问边长空道：“爹爹，姑姑怎么不走了。”

边长空的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姑姑累了，她不想走，让咱们先走。”身后的白蓉听了这话身子颤动了一下，却仍旧是没有转过头来。

清晨的山林开始变得喧闹了，鹧鸪的叫声在树木间回荡。边长空埋头前行了百十来步，终于是放开了心结，迈开大步向前行去，但是这次他却是没有施展迅捷术。

夜露将地面上的枯枝草叶沾染得非常湿滑，边长空也得十分小心才行。十丈，二十丈边长空一咬牙，再不它顾，直接投入了山雾之中。这一次不是他心狠不救，而是他不能去救。

听到边长空踩动草叶的刷刷声响向远去了，终于是微不可闻，渐渐的止息。白蓉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她终于放下冷峭的面具，双手掩面痛哭。她此时心乱如麻，千头万绪无从理起，当真是剪也剪不断，理了还更乱。同门师姐妹被人污辱，她应当痛恨这个恶贼才对，应当拼了性命，与恶人玉石俱焚，然而，边长空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是边长空将她从绝境中救援出来，又不带一句怨言，带她去寻找师姊这番恩情，却让她怎么去生出恨念

她一点也没怀疑过边长空的动机，虽然江湖上人人都说，圣手小白龙是如何如何的穷凶极恶，如何如何无耻。但是，直觉告诉她，边长空其实是个好人。从他细心照料她，细心照拂小狸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如果边长空当真有心，这一路上早就不让她有清白身子了。

“为什么你偏偏是边长空为什么，偏偏是你”白蓉的心中苦涩，两行泪水又流了下来。本来，在她的私心深处，早就把这个看到过自己身体的男子看成不二选的良人了。可是，一夜之间事情全变了恩与仇，水与火，这两个完全陌生的东西竟然同时横断到她和边长空中间，这教她情何以堪想到烦忧之处，白蓉又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鹧鸪咕咕的叫声，也变得低沉悲切，风声过耳，幽幽如叹。边长空脚下不停，向前方跨步。他仿佛是要逃离什么东西，但又不肯施展迅捷术，不让自己走得更快。穿过一重重茂密的荆棘，边长空手臂上给挂破了几道口子，却也不觉得疼痛。“见鬼我这是怎么了。”心中的烦扰涌将上来，这让他心神不宁。边长空恼恨的一脚踹向一株小树，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走开三里路了，也不知道白姑娘会不会有危险，边长空心中烦乱的想着。眼前的这个林子里什么野兽都有，刚才的一路上，边长空已经见过一头巨大的山猫和一只老虎了。万一这时刚好有一只经过白蓉的身边边长空实在是不敢想下去了。他慢慢的掉转头来，刚向回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对自己说道：“边长空，你又何苦乱表好心人家不领你的情，你就算回去了，她也不会理你的，她的生死又与你何干”想了想之后，又再次转身，向着前方迈步。

然而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最终边长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快一刻钟了，他还在附近绕着大圈子，却是下不了决心前行还是转回。他害怕再面对白蓉那冰冷的目光，而在良心上，却又不忍就此把她扔在荒山野林中。

“妈的，这女人可真麻烦”边长空心中愤愤的骂道。他心中的气无处发，只得蹂躏脚下可怜的植物。一丛野花被他踩得支离破碎了。“到底该怎么办呢”边长空望望前路，又向身后看去，委实是拿不定主意。这些许日子来白蓉让他感受到了许多的温婉，他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来。

眼前的两个方向都是迷蒙一片，林木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前途。

白蓉呆呆地望着边长空离去的方向，却只看到浓重的雾气。黔州的山岚极重，数十步之外，便再也看不真切了，穿林之风并没有把水雾给卷出去。

许久，那边的林子仍然没有声音响来。白蓉摇摇头想到：“他真的走了，是啊，被自己伤得这样重，他怎么能不走”想起昨夜里边长空的赌咒发誓，那番恳切的言语，白蓉心中微微觉得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对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