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凶手是谁（2/2）
“真郎本姓叶，他父亲也是汉人，曾祖是大同府三世侯之一，跟着军队撤到漠南依附辉发汗后做了汉军都统。
“皇帝本打算让乞蔑儿汗去联络辉发和你父兄的，现在他死了，西线盘算落空，我恐怕你父兄也暂时无法脱身归来，只好以后再看机会。”说着注意看香玉的反应。
“不止吧？”李丹冷笑：“那么现在呢、今后呢？你仍待他如兄，放弃父兄，让他们老死在漠北原野，是这样吗？”
这屋里的三个人里吴茂看他的样子是猜到几分的，另外两位都当他是心忧这桩大事而坐立不安，还在纷纷议论之际，忽见毛仔弟又转回来，打躬禀告：
“公子，兵部职方司来人了，说蔡大人请您火速到公廨议事。”
陆九点头，拉起车闸，抖缰催马前行。来到前边，兵部的人在前面骑匹健骡开道，然后是陆九驾着马车，毛仔弟骑马在后跟随护卫。
“你觉得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李丹反问。
蔡荥揣着两手苦着脸，正在门前张望，职方司另外三个主事正在他身后小声议论着什么。
李丹感动他送消息的情分，抱拳道：“只要为兄做得到，义不容辞！”
说罢拜辞，转身来到后面。香玉和桃娘都已起身梳洗，正拉着手儿说悄悄话，见李丹雄赳赳地回来，想起早先胡闹的场景都有些脸红。
他父亲是个千户，在与乌拉部的战争中阵亡的那年他出生，母亲却难产去世。克尔各人南下掠夺，他做了也必汗随身的太监。
“明白了，他和你们是不同的。”李丹点头，撇眼外面的街道：“你对他有感情么？”
“知道了，请他厢房看茶，更衣后我便随他前往。”李丹回答，吴茂在一旁看着，觉得他被授官后举手投足越发沉稳、有威严，满意地抚着腮边胡须微微点头。
李丹会意地接过来放进袖子里，然后对他说：“库伦你还记得吧？”
“比那更糟！”李丹皱眉告诉她乞蔑儿汗的队伍遇袭的消息：
“也不可能或者说可能性极小。”吴茂说：“辉发是漠南实力最小的部，它没事干嘛去招惹乌拉？
香玉伸手拉了身边的丝绦，外边车夫头顶的铃铛“叮叮”地响了声。马车向前，驶出缓缓开启的大门，从反方向沿京兆街向南去。
“他曾夸耀，说大汗给他配了最好的向导和两百六十名切薛（近卫）老兵，他们绕着走不让辉发和乌拉的人察觉，走了一个月才过丰州到边墙下，了两锭黄金进得白羊口。
“有事你到银门路四海居，找个姓舒的伙计联系。”李丹告诉她：“今日先去确认下那盆石竹还在不在，这个最重要！”
李丹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子山说得很对！”这时张铙就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信封，看了众人一下唱个喏，先将信递上来：“我哥刚送来的。”
香玉又是一愣：“奴不负责传递消息，都是把消息告诉手下。这次因为真郎在，所以就直接告诉他了。”
不过，只放进来四个人，余的都留在集宁海的草甸子里候命了。”香玉说完忽然明白这里的关窍：“李郎是疑心他用这支队伍袭杀了乞蔑儿汗么？”
“可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么？”
“是……郑大人，郑尚书。”
香玉红了脸垂着头揉衣角。
何况这支队伍里还有陛下派的使臣，这些人全死了，不仅得罪乌拉还得罪了陛下，辉发会干这种事吗？”
李丹却转身回来，和车夫轻声说句什么，然后跳上了香玉的车，在心里默念三十息后点点头。
大门朝南，门前一对谛听表明了这里的情报机构身份，影壁内外空空荡荡，大门明堂上站着四名皇城卫（编制四千七百人，负责皇城内各城门、关口、桥梁以及征服公廨的守卫）的兵士和一位哨总服色军官。
“这个倒是说过。”香玉脸微微有些发烧，因为是在床榻上的私语，却又不好这样对李丹讲，只得含糊道：
“他父亲是汉人，母亲却是色目人。”香玉摇头，急着辩解：“他从小在大汗身边长大，他……他和大汗从小就同床共衾的……。我哪敢把这些事说与他听？”
“我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甚至目前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离开了。”知道李丹疑心自己，香玉脸色有些发白，赶紧说：
这次也必汗不知为何竟派他来商京给我传话，在京师逗留了多日才走。”
嘿，这厮手段还蛮高明！李丹心里骂了句。又问：“你可听他说过如何来的中原，走哪条路线，带了多少护卫？”
“好，你先走。”
若是后者，是她暴露了，还是对方其实根本就不信任？想到这里，李丹眉头紧锁，却又不好丢下众人立即起身回后面去盘问。
“天色不早，香玉是不是该回了？我正要外出，一齐走吧？”李丹注目香玉。
让香玉趴在自己肩头流了阵子眼泪，李丹告诉她自己不在时不要亲自跑到饶州会馆去。
姚潢看眼温禾，朗声说：“弟与子山兄都想建功立业，泽东兄赴辽，可否带我二人同去？”
“哪个厄古人王子？”
香玉微微一怔：“奴……当然知道。”
“他曾说过若我有急事找他，去北鼓楼传书巷道里客栈，注意东边起第三扇窗户外是否养着一盆石竹？若在他就在京师，可以从门下塞信进去。否则就是他已离开京师，不用再找了。”
姚潢见他体恤，忙起身谢过，回答说：“我得到消息便告假出来，匆匆半途遇到子山兄（温禾）。
“我……，我曾待他如兄。”
如今克尔各大军压境，他胜咱们就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咱们得设法让也必汗败！
世上凡事有失才能有得，咱们现在忍受些，将来的收益才能是甜美的。别哭，想想今后，咬牙挺过这一段！好在，我离你不远。”
“我们不怕！”温禾向前一步：“自古那些名将里南人有的是，再说君自江西来都不惧，我二人怕什么？”
“郎君有话请说。”香玉已感到李丹有话要说，轻声道。
大家在前厅签押房互相见礼，蔡荥给李丹介绍三位主事，分别是负责侦伺（反间谍）、司务（装备）和文档的柳、秦、潘三位大人，李丹负责行间部，四方天王恰好全了。
蔡荥便迫不及待地从袖中取出份文书让李丹过目。
李丹心知是与乞蔑儿汗有关的，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看了遍，一边还给蔡荥，一边骂道：“简直丧心病狂！这等狗急跳墙之事都做得出来？？可见草原诸部间仇恨有多么深重！”
然后看看在座众人拱手问：“如此骇人听闻，兼有天使遇难，不知几位前辈如何看？”大伙儿一愣，三位主事便瞧蔡荥，意思是咱们不是找他来问主意的么，怎么反倒被他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