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量力需自省（1/2）

然而李丹没见到韩守备，他已急匆匆上任去了，新守备还未到职。

“既如此，请李防御暂时在营中休整。毕竟一去月余，就是手下弟兄和民夫们也都辛苦了。”守备府的事情现在是由一位蒋把总代办，他眼神似不大好，看人总是眯缝着眼睛。

“好吧，多谢把总指点。”李丹当然乐意，心想正好趁此练兵。正要分手，李丹忽然回头，若有所思地叫了声：“把总且留步！”

“怎的，李防御还有什么指教？”那把总见他也不曾有点表示，心里对这公子哥便有些不爽，说话带了两分冷淡。

“不敢提指教二字。只因我方才见蒋把总阅读时将文牍放到很远，且需要眯起眼来看，十分吃力，想问问足下可是常有眼部酸胀、头痛的感觉？”

“嗯？”蒋把总转过身来点头：“确实如此，怎么，难道李防御有什么好办法医治么？”

“倒不是晚辈会医治，是我可以做一物，令君免去视物时的尴尬，或多或少也可减轻眼胀、头痛的困扰。”

“哦？此物在哪里？”

李丹请他稍等，走到门外向毛仔弟讨来望远镜，拧开前后盖分别取出两块透镜，转身回来，先将一块放在蒋把总手里。

蒋把总拿起来嘴里念叨：“这是什么呀？”举起来一看，李丹纤毫毕现地笑嘻嘻站在自己面前，将他吓了一跳。赶紧再看守备府的大门，连上面的木纹都清清楚楚。

叫人取来几份公文摆在面前一瞧，大喜，叫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说完回头找到李丹，冲他深深一拜：“李防御，此真宝贝也！不知阁下在何处、费多少购得？”

说无事是相对的，上千人里总会有那么两三个“老鼠屎”。

补给队队正刘宏升，五个队正分别是林顺堂、辛池、魏舟儿、廖三清和谢豹子。

巴师爷说什长和哨长平均拿到二十四两，其实队正以上军官拿的更多，人均大约九十五两，几位中队官拿到一百二十两，营正则分到了三百两以上！

入队后经历一个月没有违规违纪，没有叛、降、背德行为，能背诵全篇纪律要则的可升、补入战队，拿战兵分红。

“要得。”巴师爷点头：“这趟出去大家都赚大发喽！

回到驻地，李丹先把巴师爷、赵敬子、陈三文、审杰、冯参、杨大意、刘社、高汉子、林顺堂、罗右，还有麻九爷、宋小牛爷俩请来。

李丹笑着说。实际上第一批镜片做得比较匆忙，他已在考虑有时间的话重新做一批。要让镜片透明度更高，视物更清晰且不变形。

纵然自己脑子里有新式的火器和先进的机械、车辆，难道可以为了野心就让这个世界血流成河？？他脑海里出现梦儿，他觉得那样做是错的。

也许，多看看帝国的其它地方会有更多收获，就像这次来上饶不就有了新的感悟？

李丹忽然感到对这个时代了解还太少，对各阶层了解还太少。那个晚上，他有了像吴茂才那样四处游历的想法和冲动。

他原来的想法是立功、显名，然后也许朝廷或皇帝就能看到自己的名字，也许就有被拔擢甚至封赏的可能，但盛怀恩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他突然醒悟过来。

李丹觉得这些人见识过战场，回来就完全解散太可惜，依旧让保持各中队的编号，并且还让赵敬子布置，休假回来开始训练他们战场上变阵、保护辎重和自保的能力。

可不是，许多团丁估计上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有这等好机会还不得好好耍耍？多少只眼睛都期待地看向李丹，那样子只等他发话了。

因为想到还是要通过科举走上仕途，才有机会借进京会试的机会结实有权势的高官显贵，李丹对娄谅的出现特别感兴趣。那可是王阳明的座师耶！！

那晚李丹从铺上坐起，摸了摸后背上被席子压出的痕迹，他披上衣服走出闷热的营帐。

“小鬼难缠，何况韩守备不在，他现在是咱们上司，何必在外树敌呢？

“诶，这还提醒我了，就请巴师爷跑一趟县衙，通知他们民夫放假的消息和咱们商议的办法，叫县尊也好有个准备。

初到茶山大营的那个夜晚，别人睡不着李丹也没睡着。他想着路上盛怀恩劝谏自己的话，一遍遍告诉自己：醒醒吧，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战兵分成两个中队（各两百四十人）和一个补给队（五百二十人），甲中队长杨乙，三个队正分别是张钹、刘社和高汉子，乙中队长是顾大，三个队正是宋九一、万四有和罗右。

据赵敬子回来后说知府大人听说是李文成公的公子，对他坚持走科举之途大加赞赏，又对李丹的谦退非常佩服，表示一定尽力请朝廷对李公子进行适当表彰或加赏，甚至让赵敬子带了封给余干县令和饶州林知府的推荐信。

“不管别的，先放几天假，让弟兄们去城里耍耍呗。”宋小牛急不可耐地先提出来。

众人顿时叫苦不迭：早知如此老子就不在娘们身上费那许多力气，省着点现在用不好嘛？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出去过，很快大家适应和习惯下来，加上每天多少都有些肉食，所有人就像气吹的那样鼓起来。

李丹知道自己虽然立功，但绝不可以让这些人胡闹，否则被人安上个居功自傲、纵容部署的坏名声就糟了。

目前把持权力的是文官集团，且这种趋势在二杨（杨仕真、杨缟）主政期间越发明显。

看看叛匪对官军的敬畏就能感受到，实际帝国的根基已经扎下，想要撼动几乎不可能。

“让大家耍是肯定的，守备府马上会把犒赏和粮秣发下来，同时给这次出差的所有人放假三天。这件事我会召集各位营正并通知他们。但我担心两件事：

“是、是，我记住啦，多谢三郎相赠。哦，在下即刻派人，将补给的粮秣送到营中……！”蒋把总得了这两个宝贝手舞足蹈，竟不自觉地奉承起李丹来。

之后李丹又找二人谈心，和他们回顾起茶山社的规约来，两人于是心悦诚服，各营在他俩和茶山社社员们的影响下迅速沉静下来。

大胜之后所有人都处于亢奋状态，尤其那晚结社后，军官们回去传达要分钱赏功，让全营几乎都没睡好觉。

那么对其他人肯定更不会过多提及了，这也是他重奖参战的全体团练人员，尤其是哨长以上军官的缘故。

三天终于平安无事地过去。

他让赵敬子给知府大人带去了自己的信和礼物，向他表示自己只是襄助盛千户，并不想因功授官，家里尚且期待自己科考进仕，并希望交卸北地巡检的职务等等。

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特点是什么？封建，自上而下的封建。皇帝将权力和利益自上而下一点点、一层层、一级级地分配下来，那种“风口上的猪”是不存在的。

回想自己所知的每个朝代，李丹得出结论：在什么山唱什么歌。

另有额外加赏，如受过伤的兄弟每人加十两，残疾的给六十两，阵亡的抚恤八十两。

所谓凭几首诗就得到名儒、名臣青睐的事，斩杀一两名巨寇大盗就声达天庭的事，都只是小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