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2/2）

方伦坐在一张大茶几的主位上泡茶。阿德进来，抹了头上的冷汗，走到他对面坐下“还以为里面放满金砖，啧啧，红豆杉树根切的茶几、四座树墩座椅，让人家冲破三道防线下手也值了。”方伦淡淡说“菜马上上齐，先喝杯茶，大红袍不伤胃。”

阿德看他那副样子就不爽决定采取主动，否则再说不了几句他就要被噎死，他也学对方的样子淡淡道“我家也有一整块沉香茶几，刚好也是四块座椅，不过沉香是树心，可不是树根，改天我们没事可以交换玩儿。方伦听了眼睛微微一亮，不动声色把茶杯递了过去“喝看看，真宗大红袍茶树全国只有16株，盛茶的杯子是鸡油黄釉暗刻花果杯，几百年前的小东西。”阿德随便将茶一口喝掉三分之二，剩的直接倒了。将杯子翻过来看，落款是“大明弘治年制”。

这玩意儿现在可能还能扒拉一些，但也不便宜，到后世行情就离谱得很，起码上百万。他也不在意，只说“发酵的红茶放到瓷杯里错了，该放陶杯才对。”说完把空杯放到茶盘。也不给对方显摆的机会直接说“论有钱论古玩这些的，我不是强项，开门见山吧，反正你也不是专门等我来吃饭的。公司注册了就赶紧设立分公司，要实打实的办公地点，气派豪华，面积不能太小，五六个地点足够，然后找几样产品，先弄其中一种来做主打。”

方伦点头“保健食品或保健用品之类？”阿德摇头“那些只是消费品，不具备实际价值和升值空间，都是骗人的东西，现在正是被打击对象里的焦点，你这么能想到这个？”方伦尴尬咳了一声“愿闻其详。”

阿德把方伦喝的茶杯和自己的放一起“古董，懂吗？”方伦不认同“这茶杯一个得六万，放出去起码要标价20万，你当老百姓都有钱人？怎么定价，打碎每人分一片？”阿德不知该从哪儿开始，只能从头解释“物价局不会来干涉你怎么定价，他们不懂这东西，拆分简单，做成认购份额，20万就拆成10份，实物交由第三方公证单位保管。这种东西，具备收藏价值，还具备升值空间。”

方伦仿佛抓到问题关键，但又郁闷道“怎么兑现呢？再说，我也不想把它们真卖了，我收集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花了不少功夫。”阿德直接打断他“你真是不开窍，你自己开个拍卖公司，自己卖自己买，明白？”方伦又懂了一点，高兴地再给阿德倒一杯茶，阿德依旧还是拿起整个杯子牛饮，剩还有一半茶水便直接倒回茶盘。方伦看得脸部肌肉一跳一跳的。

把杯子一搁阿德再接着说“我想到目前对拍卖的法规限制，香港不是回归了么？去香港开一家吧，别忘了总公司必须设在香港。”他补充“法规健全程度、办事效率、开放程度还有税收，说不完的优势，你记住照办就行。”

方伦越来越觉得这计划不简单，放下姿态谦虚请教“我感觉还是不连贯，应该还缺少一些关键。”阿德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姿态“不是一些，是缺很多关键，要不然需要我做什么？就算全告诉你，你绝对操作不下来，我从不唬人。”他做个要抽烟的手势，方伦马上打个响指，一名保镖又神出鬼没出现在阿德后方，递上一大一小两个木盒，大盒是雪茄，小盒是拆散的卷烟。阿德直接拿出一根雪茄在鼻端嗅了嗅，满意微笑“不错。”将雪茄递回给那名保镖，让他帮忙点上。方伦彻底不再小瞧这位一直被他小瞧的同学，请他移驾用餐。

午餐准备投档，佣人从内厅出来请主人和贵客上桌，一桌丰盛的宴席即将给两个小毛头糟蹋了。负责介绍菜肴所用材料、如何烹制、如何食用、其特色为何，对身体益处等等的厨师兼营养师，一边介绍，一边转着大理石桌中间的大转盘，好让宾主能看清所有菜肴，体会其色香味。

阿德只抽着雪茄也不动筷，方伦手一挥，让那喋喋不休的啰嗦家伙下去一边歇着，然后小心翼翼继续刚才话题“能不能再多说一说？”阿德才把雪茄搁到放牙筷的枕头架上，立马又冒出一名佣人将未抽完的雪茄收走，迅速又换上新的枕头架。阿德看着这一切无语，这些花花排场一个月得花多少银子？他向对方也作个请用餐的手势才慢条斯理道“然后去开曼或维京群岛注册个像样点的公司，对了，国内也弄个总公司，明白？三个总公司，分别不同名不同法人，以后国内给香港吃了，香港再给国外注册的吃了。香港吃完国内可以两地挑选其一上市，或者都上市。国外吃了国内可以选择纽交所，其它别选。股民的钱本来就是用来圈的，不过要讲策略手段和时机。今天先说到这里，我肚子饿了。”

他大快朵颐一阵再补充道“没什么放不下心的，以前我跟我那熟人长辈屁股后一起熟悉过，不过不是弄古董是玩其它概念。古董我看将来不错，行情直直走高可以支撑更长时间。”他边吃边自顾说“想做得长久，集资这玩意儿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看外面现在那些搞集资的土八路没赚几个钱就人仰马翻，实在太没技术含量。”方伦唯唯诺诺，最后手又一招，内厅一名随从突然冒出，方伦吩咐必须一句不差地记录下来。

好不容易把这桌菜吃个十之一二，阿德又到前厅喝了会儿茶。方伦终于又称呼他为詹兄“我下午马上按照詹兄的意思去办，先找地点，您看哪些地方合适？”阿德又喝了半杯茶，半杯又倒了，才说“香港一个，国内五个，就东西南北中吧，东就杭州，西兰州，南到株洲，别离香港太近，北郑州，中间武汉。”阿德看他又犯傻了，耐心解释“你是不是要问我北京广州上海怎么没入选？”方伦称是，阿德说“倒腾这种买卖的方向，要在一二线城市之间，那种不上不下的市场才活跃，具体分析太冗长你也不懂，照做就是。你喜欢的那些地方叫做枪口城市，看上去很美，一撞上去就完蛋。”阿德茶杯一放“累了，我走了。对了，那盒雪茄和两个茶杯不错，送我玩吧。”

方伦起身相送，一直送到电梯口，亲手接过保镖送来的包装好的礼品，交到阿德手上还说“不成敬意。”阿德称谢，投桃报李表示合作诚意“下礼拜一我个人也拿出点诚意，汇给你250吧，算了，250难听，240也难听，0吧！”阿德家能掏的家底大概也就这些还非打肿脸充胖子，他个人现在账上也只有18万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