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bsp;&bsp;&bsp;&bsp;怎么这么黑？天上一颗星星也无，四周只有风刮过声音，无边压力紧裹着我，心中正害怕，忽看见前方一点隐隐灯光，来不及多想，提步就向灯光跑去。,b,一路踉踉跄跄，却也顾不上，只想赶紧抓住那黑暗中唯一光源和温暖。

&bsp;&bsp;&bsp;&bsp;跑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八阿哥打着一盏灯笼正慢步而行，一身竹青长袍，随风猎猎而舞。他见是我，停了脚步，朝我温柔一笑。看到他温润如玉脸和谦谦笑容，我恐惧、惊惶、茫然一下子消散。心中一安，喜悦地叫道：“八爷！”正要走过去，忽地一只箭疾飞而来，打灯笼上，烛光灭去瞬间，八阿哥脸上笑容竟带着几分凄厉绝望，无限哀凄地目注着我，缓缓消失黑暗中。

&bsp;&bsp;&bsp;&bsp;我只觉撕心裂肺之痛，大叫一声“不要！”，猛地坐起，睡屏风外面玉檀忙冲了进来：“姐姐！做噩梦了吗？”我心不停地颤抖，身子也不停地颤抖，玉檀搂着我柔声叫道：“姐姐！姐姐！”那个笑容！那种目光！我猛地抱着她，我好冷！玉檀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安静地回抱着我。

&bsp;&bsp;&bsp;&bsp;过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缓过来，对玉檀说：“没事了！你去睡吧！”玉檀柔声问：“要不我陪姐姐一块睡吧？”我向她摇了摇头，躺了下来。她替我盖好被子，静静退了出去。

&bsp;&bsp;&bsp;&bsp;我黑暗中大睁着双眼，再不敢闭上眼睛。凄厉绝望笑容，无限哀凄目光，拼命地想驱散这副画面，却越清晰，我被中缩成一团。思绪翻腾，姐姐屋中初次相见时，他谈笑款款；秋叶飘舞中他逼我答应时冷酷声音；漫天白雪中一身墨色斗篷，陪我慢行时沉默他；捂着我手时，让我答应他带着镯子，盛满哀伤希冀眸子；桂树下温暖如春阳笑容；散着百合清香签纸……

&bsp;&bsp;&bsp;&bsp;十四虽没有细说八阿哥暗里为我所做事情，可我并非傻子，初进宫中时，教导我老嬤嬤对我宽容，掌事太监和宫女对我不露痕迹照顾，我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怕还有很多是我所不知道。

&bsp;&bsp;&bsp;&bsp;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降落四阿哥府中；因为早知道结果，我一直希望自己能疏离，人都是有私心，我不可能明知道结局情况下还义无返顾地凑上去。可四年时间，点点滴滴，就如同腕上镯子，早就如影随形，成为我生命一部分。我即使为自己铸造了铜墙铁壁，也禁不起天长日久、水滴石穿。

&bsp;&bsp;&bsp;&bsp;一夜无眠，听到外面玉檀响动知道她起来了。我心中已拿定注意，掀被而起。玉檀看见我，脸色震惊地说：“姐姐！怎么看上去一夜之间竟瘦了好多！”我看了看镜中自己，淡淡笑道：“大概是没有睡好，脸色有些憔悴，令人生成一种错觉罢了！”

&bsp;&bsp;&bsp;&bsp;细细描好黛眉，涂匀胭脂，戴好耳坠，脸色是胭脂都无法掩盖份外苍白，眼睛却是格外亮，黑滢滢瞳孔中象是两团小小火焰其中燃烧。对着镜中脸孔妩媚一笑，喃喃说：“能不能改变历史，就靠你了！”

&bsp;&bsp;&bsp;&bsp;——&bsp;——&bsp;——&bsp;——&bsp;——&bsp;——&bsp;——&bsp;——&bsp;——&bsp;——

&bsp;&bsp;&bsp;&bsp;清晨去当值时，八阿哥看见我，神色一怔，我扫了一眼他裹着右胳膊，专心给康熙奉上茶。康熙正听太子爷讲述八阿哥如何被烫伤。听后，只是嘱咐让八阿哥好好养着。八阿哥磕完头后，自回了营帐休息。

&bsp;&bsp;&bsp;&bsp;正给太子爷上茶，康熙淡淡问：“昨儿晚上马贼抓住了吗？丢了什么？”我面对太子爷，看到他几案下手微微一颤，恭声回道：“没有！因为现及时，东西倒是没有丢。”康熙喝了口茶说：“蒙古人不太高兴，说是有身穿蒙古袍子贼，可翻遍了整个营地却什么也没现。”太子爷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忙站起来说：“儿臣一时鲁莽，未考虑周全，请皇阿玛责罚！”康熙瞅了他一眼，温和地说道：“以后要三思而后行！”太子忙点头应是。

&bsp;&bsp;&bsp;&bsp;康熙用完膳后，太子爷和众位大臣陪着去骑马行猎。目送康熙他们一行人渐行渐远，人渐渐散去。我又默立了半晌，直到看不见康熙他们身影。才转身举步而行。

&bsp;&bsp;&bsp;&bsp;到八阿哥帐前，脚步不觉缓了下来。虽已拿定注意，可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挣扎不甘。但想着他这四年来点点滴滴照顾付出，还是一步步挪到了他帐前。

&bsp;&bsp;&bsp;&bsp;掀帘而入时，李福正服侍他用膳，两只手都不便利，只能由李福代劳。他看我进来，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我。李福低头立他身后。我和他默默对视了半晌，我朝他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对着李福吩咐道：“公公先下去吧！”

&bsp;&bsp;&bsp;&bsp;李福飞地瞟了眼八阿哥，躬着身子退了出去。我拖了凳子坐八阿哥身侧，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着小碟，夹了菜送到他嘴边。

&bsp;&bsp;&bsp;&bsp;他幷未张口，只是默默凝视着我，眼睛里隐隐含着一丝不安。我把菜放回小碟中，嫣然一笑，柔声问：“你不喜欢我服侍你吗？”他瞅着我，说：“如果这是第一次，我会高兴都来不及；如果这是后一次，我宁愿永远留着将来用。”

&bsp;&bsp;&bsp;&bsp;我温柔地目注着他，嘴边含着笑，把菜夹起，又送到他嘴边。他看着我眼睛，我知道那里面现除了温柔还是温柔，他一下子笑起来，张嘴吃了菜。吃了两口，突然叫道：“李福！”李福匆匆而进，他笑说：“拿壶酒来！”李福踌躇着说：“爷身上有伤，喝酒只怕不妥。”一面说着，一面只是瞅我。

&bsp;&bsp;&bsp;&bsp;八阿哥笑斥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李福一听，再不敢多言，退了出去。不大会功夫，托着着一壶酒和两个酒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