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巴图出世（1/2）

梦邪，醒邪？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梦中即酒中。

段覆庄终究没能弄清楚那场大火到底是不是康小八放的，康小八闭口不说，段覆庄如坠五里雾中，除了满腹狐疑之外毫无办法。

不过他的好奇心很快便被另一个突发事件取代了。

俄罗斯边贸行的一场大火惹恼了一个人，此人来自涅瓦河畔的圣彼得堡，名叫奥比音。在大火后的第二日，他便在边贸广场立了个擂台，上面横挂了一个大条幅，叫嚣着要脚踩伊犁九城，拳打大清半壁。

也正因奥比音擂台一战，又引出一条冲天好汉，日后他与康小八双枪合璧，鏖战北京城，在一次次腥风血雨中形影不离。

此时的奥比音初入中土，睥睨而视。

边贸行一场大火，把他随身携带的资财焚烧殆尽，直气得他暴跳如雷，发誓要从大清朝把所有的损失补回来。他身高八尺开外，熊形罴骨，双手有撕虎裂豹之力，那些弱小的大清子民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奥比音订了个擂台规矩，一次赌注十两银子，以十陪一，若有人打得赢自己，便可取走百两纹银。不过上了擂台，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段覆庄与康小八混在台下冷眼旁观，这奥比音果然不含糊，上台的多不过三招五式便被他打倒在地。而他更是出拳狠辣，一出手便向致命的地方招呼。

康小八在台下眉头越皱越紧，如果是拿刀子拼命，这会儿他早上了。

他只会打架，不会打擂。打架没有讲究，是从无数摸爬滚打中练出来的玩命儿打法，不讲规矩，不**则，刀子石头无所不用其极。

若打架也有限制，那就不叫江湖了。

在离康小八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矮壮少年，双眉紧攒，目露寒光，看起来不似新疆人，倒有几分蒙古人的模样。

就在又一个汉子被奥比音踢下擂台之后，出现了一大段冷场的时间。

台下人头攒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天已经残了三个。奥比音坐在擂台一角，睁着一双野猪眼环视台下，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什么江湖武功，不过是花拳绣腿，经看不经用罢了。

就在这时，忽听台下一个不太大的声音说道，谁借十两银子，我上台去打。

台下围观的人四处搜寻这声音，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打完之后银子我分出一半，有谁愿意出十两银子。

人们这才发现人群中站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厮，一副乡野装束，好象是哪里来的放牛娃。

我叫巴图，谁愿意借我银子，我打赢了就还，那个少年固执地说。人群中发出了几声讥笑声，这小子是在找死。

管他呢，有热闹看就行。

康小八看了那少年几眼，注意到那双斑驳的手。他转身问段覆庄道，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段覆庄说，银子倒是足够了，不过你真打算让那小子上台吗，银子是小事儿，他上去送了命便不值了。

康小八嘿嘿一笑道，这倒不一定。

段覆庄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褡裢里掏出了银子。

康小八挤过人群来到那叫巴图的少年面前，把银子塞在他手中说，银子不用还，你把上面那肥猪的两个胳膊废掉就抵了，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上半寸，所以出拳时左拳也肯定会比右拳短上一寸。那少年冷冷瞧了康小八一眼说，你在这儿等着，银子一会儿还给你。

说完，他撒腿奔擂台而去。擂台比他高一头，他伸手搭着台沿，一纵身跳了上去。

奥比音见有人上台，便用布巾擦了擦手，向擂台中间走过来。巴图把银子往台上一扔，也不说话，把系在腰间的麻绳紧了紧，虎视奥比音。

台下传来一片叹息。无论从哪里看，巴图都远不是奥比音的对手，单只力量一项，奥比音就占据了压倒性优势。一力降十会，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决，在没有开始之前，结局便已经摆在大家面前了。

每个人都是诸葛亮。

轻摇羽扇。

台上的巴图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心里清楚，自己有着奥比音更大的优势。奥比音并不熟悉他，可他已经目不转睛地看了奥比音的十三场决斗，奥比音的出拳习惯，他的步伐，他惯用的招式自己都了然于胸。

巴图甚至清楚自己能够在哪一招致奥比音于死地，就如庖丁观牛般清晰。奥比音的左拳的确比右拳短了一寸，而他的左拳头才是真正的重拳，当他重拳打出的时候，全身的力气倾泄而出，这时便是自己制胜的最好时机。

除了他和康小八，没人知道这些。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有时胜败之道，不在力，而在势。善用势者，无敌天下。

段覆庄望着台上对康小八说，我打赌，那俄罗斯大胖子只要趴在他身上，便能把那小子压死。

康小八不说话，这会儿他视段覆庄如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