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崩溃（1/2）

这天是白云飘渺，晴空万里，鸟儿依旧在不知忧伤为何欢快地叫着。距离那地狱般的雨夜已有三日，风家大院虽然没有鸡犬不留，除了风扬兄妹却也只剩些老弱妇孺的仆人了，那三天前还血流成河的地方，如今已恢复如常。

风小雨醒来后得知母亲新去，父亲又惨遭杀害，悲恸欲绝，卧病不起。风扬告知风家其他宗亲父亲母亲的噩耗，将父母亲予以厚葬。自那葬礼起，风扬再没有哭，亦很少说话，只是那眼睛却未褪色，血般红瞳在那悲伤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而恐怖，即便是宗亲长辈见到他也感到莫名的恐惧，不敢直视。没有守灵，因为风扬不信有灵，若苍天有眼岂能让风家遭此劫难？！风尚儒已去，风扬现在便已经是风家的新任家主，没有给那伯父争权之机，风扬当即宣布由伯父风南海代理家主，只是他发了唯一一条命令：鉴于风家有难，举族难逃，故风家全体撤出与白国皇族有关的事宜，不计损失，低调经营，不得再让风家有任何占据风头的情形出现，违者逐出风家，世代不得归。不让风家内讧，亦能保存风家的生存，这个决定是他为了保全风家所做的最大努力。纵然众长辈和那不成器的表兄多般反对，但当看到他通红着眼睛，祭出黑炎长剑的时候，都自觉的闭上了嘴。

这三天，让风扬的性情改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与伯父风南海长谈了一夜，这一夜也是他在父母去世后说的最多的一次。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知道那本来反对声最响的风南海从风扬的房间里出来以后，面色严肃，恭敬地对他这个十四岁的侄子鞠了个躬。

第四天，整个万剑城都知道了风府的惨案，都知道了白国那呼风唤雨显赫一时的白国第一家族家主风尚儒一家全部人间蒸发，而家主则是换成了他的哥哥风南海，都知道了风家的许多产业几近瘫痪，更是撤出了许多垄断的行业。那白国首富，白国第一家族是什么来头？皇家的宠儿，白国的顶梁柱啊！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动风家，让风家的新家主如此风声鹤唳？一时间流言四起，顿时成为了整个白国茶余饭后的中心话题，更是有些说书的每天在闹市酒楼说个不停。

几天前风家还名满天下，宾友满天下，有谁敢当众评说风家之事？只是，树倒猕猴散，人走茶凉，皆是如此。

国西北，丛林密布，人迹罕至，一条崎岖的黄泥路上颠簸着一辆马车。

“公子，前方有条小河，不若我们歇息一下，给马儿饮点水吧！”马车夫回头对着身后的车厢诺诺地道。

“可以。”车厢内一个年轻而寒冷的声音回答道。

马车夫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将车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少年，正是欲回百花林的风扬。他转身掀开车帘，将依然孱弱的风小雨扶了下来，道：“小雨，我们下来休息下吧，来，哥哥给你拿点水。”声音竟是温柔到了极点，让那车夫差点掉了下巴，这还是那个面色阴冷，红眼寒面的主顾么？之前看他一眼都觉得好像阎王爷在召唤自己一样，眼前的这个温柔的书生摸样怎么都让这车夫一时的接受不了。

“嗯，哥哥，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我没事的。”依旧浑身乏力，风小雨还是很懂事地安慰哥哥。十多天了，她虽然还是极度伤心夜不能寐，却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小雨轻轻坐在哥哥身旁，拿起水袋喝了口水，然后呆呆地看向远方，眉头轻锁。

看着几天前还活泼可爱的妹妹如今的摸样，风扬心中阵痛。他暗暗发誓，务必要照顾妹妹一辈子，这也是他唯一的家人了，失去了父母，他不能再失去妹妹。

看着那车夫赶着车走向了河边，风扬刚要起身拿点食物，心突然一跳，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仔细察看四周却并未见何异状，只是经这一闹，心却是静不下来了，总是觉紧张兮兮的。

风小雨轻轻地抚mo着旁边草丛里的一朵摇曳的小野花，小口轻吐道：“哥，你看这花儿多孤单，是不是我们的生活以后也是这样摇曳了？”看着妹妹忧郁的面庞，风扬心中一揪，起了一半的身体又坐了下来，疼爱地摸着风小雨的头发，道：“傻丫头，不会的。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以后在百花林和师傅一起住下，那里依山傍水，百花争艳，端的是个美丽的地方。”小雨闻言轻喜道：“恩，真的么？哥哥以后不可以再离开我了哦！”少女心性，想到美丽的地方心中不免生出向往，小巧的樱口微微上翘，忧郁中带点可爱，十足是个动人心魄的小美人。

风扬重重地一点头：“恩！”

风小雨紧紧地抱住风扬的胳膊，娇声道：“哥哥最好了！咦？那车夫怎的不见了踪影？”

风扬登时站了起来，果然那去给马喂水的车夫消失了，他心中那不详的感觉愈发的清晰了，面色严峻盯紧四周，小声道：“小雨，起来，站在哥哥旁边不要动。”

话音未落，只见嗖嗖几声，他们面前出现了七个黑衣人，冷冷地盯着他们俩，装束正与几天前屠戮风家的那些刺客无二。为首的，正是那个消失了的马车夫，只见唯独他一身寒酸打扮，却是一脸久居人上的高傲神情，与之前那唯唯诺诺的马车夫神态截然不同。

风扬心中一凛，还未等他开口，就见那车夫轻蔑地一挥手：“杀！”那六个黑衣人没有说话，爆发出红色战气，手中长刀齐齐向风小雨斩去。

“混账！不许伤我妹妹！”黑色长剑突现右手，急急同时向六柄长刀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