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斗殴（2/2）

叶落本已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今天晚上，他实在睡不着，本想他们路过，一会过去就是。现在，看几位的架势，不干上一架是不行了。

叶落的性格，本不是什么交朋引友的料，与几位美女的交情，完全是个无意的产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因为她们，与别人争风吃醋，打上这么一回。

早的时候不知道躲，现在晓得了，人却已被围住，有心想说些什么，但这几位醉醺醺的，言语不清，估计谁是他爹都忘了，又怎么会听他理论。

只听一阵风响，七八个人，好像都会那么两下子，似模似样，什么黑虎掏心，仙人指路，老树盘根，或脚踢，或拳打，或拳脚并用，嘴里还嘟囔些什么，对着叶落就张牙舞爪，泼妇一般的冲了过来。

叶落猎人出身，狼虫虎豹，经常对付，与人干架，尚需学习学习。好在反应敏捷，抬脚愈走，只是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影，还真不好挤出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拳脚欲落身上，马上就要开个水陆道场，彩铺酱油铺的时候，心中蓦然浮现出一个脚影，走得似是卦位之一，正好可以冲出包围圈。究竟是天雷无妄位，还是泽风大过位呢，情急之时，还真想不起来。

不过，人肉围困大阵总是还要出的。身影一晃，也不知是急得，还是真有神助，平常要五六步才出的圈子，两三步之间，好像缩地成寸，千里化咫尺，立时钻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叶落一时自己都有些发呆，脑中暗自回想刚才动作，好象无意间走得正是九宫变化，那横竖六十四卦与九宫正体相牵，暗合天圆地方，宇宙变化之妙，书后脚影纵横，仔细回顾，不就是卦位变化，九宫围绕吗。

他心中做此想，也不过刹那火花之间。但速度终究慢了一拍，那几人也不发觉，只道无意间被他寻了个空子，钻了出来，加之醉醉醺醺，脑浆跟浆糊的区别，也就是盛不盛在脑壳里。呼拉呼啦之间，又再将他围上。

只见几位，气势汹汹如老虎，嚎叫连连似野猪，“王八”之气，直冲云霄。好在此地甚为偏僻，也不会打搅了别人休息，自然不会洗脚水、脏袜子、烂菜叶、臭鸡蛋什么的落在头上，倒是幸运度过一劫。

叶落心有所得，又有天赐实验材料，那还不将杂念完全抛开，仔细钻研。叶老爹书中的脚影步法，虽没细加研究，但他记性甚好，回忆回忆，那复杂至极的步法变化，也就串联起来。

此时再看合围人群，不觉将他们，都置身于那天圆地方图之中。原来看似密密麻麻的人肉大阵，现在重新审视，觉这也是空隙，那也是破绽。不由自语道，不对，这儿有疏漏，那儿也要堵堵才是，还有……不行，不行，这阵势，怎么留得住人。

那伙醉鬼哪里管他嘟囔些什么，只管七手八脚，照着这个可恶的小白脸，打他娘的便是。不过奇怪的事，这个狗娘养的，怎么这么滑溜？明明熊拳虎爪，落至脸边，也不知被他怎么一扭，躲了过去，打在了自己哥们身上。狼脚马腿，力沉如山，眼看踢达胸背，不说废了那小子，苦头总要吃一点吧。只见他向前一晃，再一拐，便已离自己几步开外，让脚腿没了目标，险些将腰闪着，这小子究竟怎么溜过去的。

他们自是不知，叶落哪里是在与他们打架。他内心想着的，全是卦位九宫变化，他们那些拳脚横扑，全成了布置各种方位的工具。这门步法，全以九宫八卦变化为基础，有些距离，常人需要五步六步，步法人只要按足变化，两步就可达到。常人眼中铁桶似的围困，在步法人心中，却是一无是处。

这就好比一个独立的空间，卦位化为圆球，不但将围困之人捆在球内，任由自己控制，而且自己想走就走，正如球的滚动，无棱无沿。九宫化为正体，好比一片大地，任你本领高强，也得受这片大地规则的控制，大地的主人却可随意控制。而且，这片大地是随着六十四卦所形成的球体，不断移动变化。只要有人落入这片空间之中，不管多少，一切就都落入了步法人的掌控。

叶落初学乍练，步法不免生疏，有时原本可以更快，却怎么也提不上去速度，有些部位可以达到，有些则想尽办法，也跨不出去，只好改变方位，只是仿佛身上暖流也随之而动，一有不通，则淤积起来，不复往日那般自行缓缓流动，顺畅自然，好半天才能得解，甚为难受。

不过他的对手也只练过几手粗浅工夫，皮糙肉厚，身手敏捷，对付平常人，十来个大汉也不是对手，但现在这绝顶步法之前，虽然叶落只是入门，却也不是他们可以对付了的。不过，酒劲发作上来，呐喊呼啸，奔打挪移，场面倒是热火朝天，非常热闹。

叶落初学这门步法，如饮醇酒，愈练愈是滋味无穷，不忍舍弃，只见他身形越转越快，初时还显生涩，待到后来，便连身影也模糊起来。只是速度快了，不通的地方却是更多，暖流积在一处，郁郁不可解，浑身血脉伸张，浑身发胀，骨骼噼里啪啦的响，便如吃了那暴血蛊一般。此时，他才头脑一醒，感觉不妥，却已是欲罢不能，全身不再听他使唤，只是机械地抬步迈步，越转越快，一有不畅，则自动迈过下一步。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向耳边传来，甚是粗野，正是那个大壮：“妈的，老子现在怎么一阵眼花，这小子怎么特娘得这么快，难道老天爷相助这龟儿子的不成。”

这骂声，却令陷入苦海煎熬之中的叶落心中一亮：“天，天，对了，是天，我怎么这么笨，明明是个球，我怎么尽围着圆来跑。”

念及此处，果然，向上一迈，许多不通之处，迎刃而解，往上就有往下，暖流随之步法，也渐渐舒缓起来。

此时叶落，身形也不拘于一种，或前仰，或后跌，或奔腾上冲，或俯身下钻，有几次，甚至从几人裆下穿过，也是毫不自知，甚是滑稽。

全部步法走完，暖流绕浑身经脉，循转一周，叶落只觉全身痛快，好象玉液琼浆，沐浴全身，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畅快。

此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围攻他的人，早已酒醒十分。他们虽然行为混蛋，必竟出身非富即贵，见识阅历却是不差。美女还是美人，全是过眼烟云，小命更加重要。眼前此人，也就二十多岁，就有如此身手。这等人物，却不是他们这种混混可以得罪起的。

七八个人，全无斗志，只希望能够快点脱身，但现在人被围住，却是想脱也脱不开。好在叶落也没表现出什么杀意，否则，凭自己几人这几块料，死个十回八回也是够了。只是，这位叶落仁兄，围而不杀固然是好，但老这么困着，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滋味却也不太好受。

明月高悬，夜色明媚，端地好景致，只是加上周边这如鬼似魅的身影，怎么就冷汗直冒，只觉无边恐怖，如落地狱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