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若野草（2/2）

阳光越来越猛，太阳就像一只发疯的恶狗发着威。

大约十五分钟，一个男老师哆哆嗦嗦地跑过来，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天台大喊：“这位同学，请珍爱生命，远离自杀。”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回荡，引来更多的学生。那老师大概是警匪片看得过多，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总督察，于是带着豪迈的声音更加卖力的说：“上面的人，你已经被包围，快点器械下来。”说着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于是变得满脸红透不敢出声。

这时，那同学似乎自己失手犯了罪似的，更加害怕地在天台上来回。

老师害怕地报警，对警察说：“您好，我们这里有人跳楼。”响了几下后，一个女的接电话说：“您好，我们领导在开会，有事请留言。谢谢。”

老师大叫道：“我们是人道学院有人要跳楼，请增援。”

女的说：“哦，好的。我会帮你转达的，很快就到。”于是挂电话。

那男老师顿时感觉失去了靠山，也不知怎么办，再追加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服务台的话：“您好！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及时充值！”等了十几秒，那头传来电话战线的声音。

其实鉴于今年来的大学生自杀率与国家经济GDP的增长同时快速上窜，警察局已经从原来距离我们学校五十公里的地方搬迁至距离学校五公里的地方，以便随时挽救天之骄子年轻的生命。为庆祝警察局的乔迁之喜，我们校长亲自出席剪彩并赠送“心存大义”的牌匾。那天电视台全程追踪报道，现场直播了警察局游花车的盛开，当时社会名流与乡绅长者的酒席就摆了二十三桌。可谓普县同庆。

回想起那时随校长出席警局乔迁大喜的盛况，那老师不经觉得荣幸异常，可是等了二十分钟之后，不见警察的痕迹，那只荣幸感完全被浑身的冷汗给洗刷走，遗留的是一种害怕与心虚。

太阳照得更牛了，人也越来越多，想赶集似的。饭堂的工作人员鉴于生意冷淡，索性也出门看热闹了。

那女的在太阳的逼供下，精神与行为开始分居、闹别扭起来。

躲在天台楼梯口的小武终于按捺不住，准备英雄救美。我想那时风吹着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撒出丝丝头屑一定是非常潇洒。小武轻轻地走到那女孩面三米，之间那女的皮肤白皙，身材标准，忧郁的眼神使得她分外楚楚动人。

那女的渐渐狂躁起来，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没等小武说话，她就冲着小武喊道：“大猩猩，你别过来，快回动物园，你再走近来我就跳下去。”小武当场留下两滴泪水，这句话整整伤了他两天。后来在一次卧谈会上他说他那时琢磨着被一个将死的人说成这样，顿时想不救那女的，干脆自己就从楼上直奔楼下，不做人得了。我们齐声说：“人最重要的是内脏美，你心灵特纯洁。”

听着小武当场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哀嚎了两声，像午夜发春的狼狗。

话说那时小武听了女孩的话像一个失手的饥渴的采花大盗，退回了楼梯口。这时，曹备主动出击，采取了将心比心的心理战术。

他慢慢靠近女生，动情地说：“姑娘，请三思。干嘛自寻短见呢。”

女生不语。阳光很猛。

“我的女朋友跟了我舅舅，做了我舅妈了，我最爱的狗都跟一条大尾巴狗跑了，我从小学三年级连续九年蝉联班级补考王，天妒英才，但我更有珍惜生命。我相信，总有一天，失败一定会分娩出成功的。”说着，抹起了眼泪。

那女生突然感觉自己不够格自杀，慢慢地靠近曹备准备安慰起他来。曹备趁机向前抓住女生的手，顺势搂住。

楼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好像平时领导讲话结束的一刹那。小武见那女的在曹备怀中，也咬牙切齿地说：“好！”

曹备带着女的下了楼，这时女生已经都出现在了饭堂。一群男的见到曹备带着女生下来，有的说可惜了女的，有的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那男的。

老师见状，和蔼地连续意味深长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打电话给警察局，说：“您好！我们那跳楼的女学生没事了。”

还是那女的接，她说：“哦！我们领导还没开完会呢。”

女孩此时脸红的像富士苹果，连声对老师、曹备说谢谢。一时忽略了小武的自尊。突然她肚子咕咕叫了声，小武想起自己打包的饭菜，硬塞给了女孩，心想人丑但饭菜香吧。

那女的愣是没要，小武打开饭盒说：“你瞧，梅菜扣肉呢！”

“好大的肉啊！有半个馒头大呢。”我瞅着那扣肉特羡慕。

“是吧，吃吧，你看多大的肉，补呢！”小武怂恿女生道。

那女生终于有所松动，接过饭盒，本想把那大肉给小武补补，一翻过来，半个猪**好不矜持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连着半寸的黑毛。

女生吓得把肉丢在地上，我们大家都不由得尖叫出来，一只狗瞄准时间，把猪**叼走，吃了母猪的豆腐。

最后，老师愣是拉那女生陪着吃了饭。

那晚，曹备和小武都失眠了，当然失眠的情绪不同，曹备不时嘿嘿地笑着，小武则叹气连连，但是殊途同归，都是失眠。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女的就是校长的女儿，叫袭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