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邋遢少年（2/2）

正要得手时，情况突变。

“小子！你干什么！”一家丁眼角余光发现身侧有人，且呼吸急促。转头看去，正见小六把两张请柬往怀中藏去，就要闪人。

家丁大喝一声后上前一把拿下小六，林府几人纷纷回头看来，只见那名家丁从小六怀中抽出请柬，另一名丁家上前接过请柬又递向大总管，大总管见状思所片刻，回过头来便指向小七，怒喝道：“把他也拿下，这两人定是同伙。”

没来得急转身逃跑的小七被两名家丁按倒在地上，一旁大总管看着两人，又看了看手中两张已经被弄脏弄皱的请柬，心中一阵思量，问道：“是谁要你们偷这请柬的，说！”

本来早就习惯被抓后挨打的小七，听到大总管的问话后，小小的内心里突然一阵刺痛，他居然没有向往常那样狡辩或求饶，而是面色发狠，几近嘶吼的喊道：“不是别人，正是小爷要这请柬！”

几个家丁一听这话后恍然大悟，顿时捧腹大笑。“哈哈，连你这毛都没长齐的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我说小叫花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鸟样？”

这大总管原以为是哪个对头想趁林小姐生日之时，混入林府给府上造成难堪，听到这话后便没再看小六小七，毫不在意的将两张被弄脏了的请柬撕成碎片扔了，同时对着将小七小六按倒在地上的两个家丁吩咐道：“你们留下给他们两个一点教训，其余的人跟我先回府。”

大总管说后就在三个家丁的拥簇下向林府方向走去，留下没走的两个家丁在目送总管远去后，其中一个家丁用脚狠狠的踩着小七的脸侧，另一个则不停的踢着小六。两人边打边骂道：“叫你们敢打我们小姐的主意，连老子都不敢打她的主意，你们两个小东西居然还敢想，妈的，老子真是越想越气。”

受着打骂的小七看着街道上那几片被撕碎的请柬纸片，只感到心中那憧憬的美好生活还没有影儿就被无情撕碎。一时不知道是被打的疼还是心酸，突然的放声大哭了起来。也许，他是想把以前被打时那些从没哭过的眼泪都哭出来吧。

同样受着殴打的小六用双手抱着头，防止头部被拳脚伤到。他的脑海里现在只剩那狗屁总管鄙夷的眼神。就是这种眼神，就这种连鄙夷都不屑的神眼，视你为无物的神情。小七之所以从小宁愿去偷东西挨打都不愿行乞，就是极为厌恶他人的这种毫无同情，视你如猪狗的眼神。

两个少年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正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份这个年纪和身份不应该有、也没资格拥有的东西——倔强的自尊。

街道上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看戏。两个家丁也因为打人时而剧烈运动，流了满身的汗水。一个家丁在小六胸口上再揣了一脚，可能是打累了，他双手叉着腰，喘着气道：“热死老子了……今天算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走运，陈哥，我们回府去吧。太热了。”

另一家丁也没再动手，他指着小六小七怒道：“你们两个小子，给我记着点。别再犯到我的手里，若是再犯，我定当把你们打的爹妈不识！走。”

小六听后闷不作声，待两家丁远处，见小七仍旧在大声的哭泣，便忍痛爬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再蹲到小六声边轻声说道：“小七，莫哭了，让人家看到了笑话咱。他们走了，我们去河畔把衣服上的灰尘洗掉吧。你不是最喜欢去河里洗澡么。小七，莫哭。”

小七似乎眼泪怎么也停不住，他也爬起来，边张着嘴哭泣边跟着小六走向河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哭着。

到了河边，河畔已无人歇阴乘凉。均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人跑到河里，过了好半响，小七哽咽的对小六哭道：“小六，我不想做癞蛤蟆，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我不要做癞蛤蟆。”

“我们不做癞蛤蟆。”河水中，小六感受看着流淌的河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静了片刻，望着小七，道：“我们长大了，就不用再偷东西了。我们可以去客栈做伙计，还可以去商铺打杂呀，实在不行还能去码头搬货物，反正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力气来养活自己了！”

“嗯。”小七听后用手擦了眼泪，面色坚毅：“到时我们挣了钱，名声也好听了，我就去讨一个比林小姐还俏的婆娘！”

“你天天就想着婆娘，也不想着臊不臊。”

“小爷就想了，就想了！”

小孩子脸说变就变，两人似乎忘记了疼痛，开始相互在水中打闹起来，不停的往对方身上泼着水，不停的嘻笑着。

轰！！！就在两人欢快时，天地间突然传来一声晴天霹雳，四周瞬间风舞尘扬，让人睁不开眼。天空中，一团滚滚黑云从天而降，直朝两人扑来，不时那团黑云中还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非人吼叫，似龙吟，似虎啸。

“炎鸿道尊，万万莫让妖龙入水！”天空之中，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在此时响彻大地，余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