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败的亲昵（1/2）

手中的香烟不知不觉燃到根部，将我从回忆中烫醒。心中犹然被失去战友的痛楚占据。丛林中的夜晚总是悄然而至，洞外已经被黑暗统治。一些粗壮的树枝像一些怪物的手臂，想要挣脱夜魔的控制一般，尽力向前伸着。

洞内，地中间的火塘里，干燥的木材已经染成了暗红的炭火，散发着暖暖的热量。上面吊着的那口行军锅里，飘着炖猪肉的香气。

也许与这三个女人同生共死的这些年里，我不只一次这样坐在洞口对着面前的丛林呆呆发愣。所以，她们也都习惯了我的乖张的举动。

薇娜蜷在一张竹床上睡着了。微红的火光映照在她五官清秀的脸上，乌黑柔软的长头发散落在她的肩头。她的身上，斜搭着一张鞣好的猎豹的皮子，露着两条细长结实的小腿。身体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着。

何小晴和肖春红还没有休息。有了食盐，炖肉有了滋味儿，而且我还带回了粮食和衣服。所以她们都显得很开心，虽然，她们并不知晓我和薇娜因此为她们怎样的担惊受怕，我也从不详细告诉她们“狩猎”是怎样的艰辛。但是女人天生的母性柔顺让她们猜想我一定很累。

所以她俩一直静静地在我身后注视着我，等我从那深沉的思想中走出来。

我直起坐得僵硬的身体，用力抻了抻腰身，骨节部位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轻响。然后起身将沉重的木门关上掩好。夜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就全部挡在那扇门外。洞里，立即变得温馨且安全。

何小晴从锅里叉了一大块煮得烂烂的野猪肉上来，用碗盛了递给我，眼神充满爱意地看我大口大口的吞咽。虽然山洞里条件简陋，不可能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但是心灵手巧擅长厨艺的小晴总是极尽能力让我们几个人吃好。东南亚丛林本来就是香料的王国，何小晴利用外出的机会采了许多调味品晾晒储存起来。炖肉里由于放了香葱和肉蔻而让人食欲大增。

由于白天太过劳累，所以薇娜睡得很沉，轻蹙着眉头让人看着看着就产生出说不清的怜爱之情。

这个山洞被我用竹子和木头做墙壁隔成了两个房间。外间地面上用石头砌了一个火塘，墙角边堆放了几个粗制的陶罐储藏淡水和食物。墙上挂了些晒干的竹笋、野菜和肉干儿熏鱼等食物。里面的房间大概有十多平米左右，平时两边一面放一张竹床充做我们四个人的卧室。竹床是由粗壮的毛竹用竹篾捆绑而成。夏季的时候，床上面单铺着一层竹席，睡上去很凉爽。冬天冷的时候，就铺盖着缝在一起的大张的兽皮，几个人相拥在一起相互用体温取暖。

何小晴和肖春红此时坐在另一张床上，正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她俩刚刚洗过澡，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披在裸肩上，除了腰上围了一小块皮裙，其他部位的肌肤在暗红的火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眼镜蛇，请过来。”何小晴用柔柔的声音说。

我的心里被她叫得一颤，麻利地除去身上的衣服，顺从地走过去，平躺在床的中央，任这两个女人左右围着我，用一种草药在我身上被树枝划坏的伤口上轻轻的揉擦着。何小晴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她对草药也有很多了解。丛林里多的是药用植物。她和肖春红将这些草药采集后洗净，根据药物的性质分类储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热带丛林里，生存环境十分恶劣。瘴气，蛇毒，因不知名的植物引起的过敏症状，蚊虫叮咬产生的传染病，哪一种疾病都比枪弹杀伤人类的数量多。历史上，有多少纵横疆场的将士，不是死在对手的刀枪下，而是丧生在这些疾病的折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