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谢谢老师（2/2）

王老师开始觉得不妙，他发现对方的球路开始变得飘忽起来，落球点的弧度也诡异的很，常常出乎他的预料，让他难以招架。

于是他不得不开始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球的落点上，目不转睛盯着球的飞行轨迹，小心翼翼的，生怕球一不小心就从他眼皮底下消失，拐到一个让他抓狂的方向。

但这根本就是徒劳的，明明一是个正旋球却忽然急速沉底了，明明是个力道很大的扣球却莫名其妙停住了，明明该是向左旋转的却诡异的飞向了右边……

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最高，神经也绷紧到了极点。

这一局，几乎快要让他崩溃掉了。

最后的比分定格在37:35，在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思之下终于还是拿下了这一局，结束后，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他肥胖的身体上，旁人看着都难受。

而李辰一脸的轻松，那模样像是刚刚晨练归来一般，悠闲自在，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恶战。

“啪!”

王老师把球拍砸到了桌上，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呼吸粗重，腿都有点软了。

多少年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拼尽全力应付一场比赛了，这种情况只有在他和国家队队友训练的时候才会出现，没想到今天又体验了一回，这种感觉真的让他深恶痛绝。

“他的球路怎么会这么诡异，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发出这样的球来？难道他真的一直都在深藏不露？不可能！”王老师狠狠剜了李辰两眼，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把脸贴到球台上，仔细的察看着。

他怀疑是不是球台上有什么异物导致乒乓球的线路经常发生变化，在他看来，这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可惜的是，他把半张球台翻来覆去研究了三四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这让他的心沉到了海底。

“老师，是不是应该交换场地进行下一局比赛了？老师？老师？……”旁边的裁判见他把脸贴在球台上蹭来蹭去的，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打断了他的研究。

“老子又不聋，能听到！**叫那么大声干吗？哭丧吗？”王老师正在气头上，立刻暴跳如雷，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通，他现在非常不爽。

裁判委屈无比，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又不敢顶嘴，只能在心里把对方的直系亲属问候了无数遍。

“老师，要不换张球台吧！”李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提了个建议。

“换什么球台？老子还不信邪了！下一局！”王老师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脸色难看的很。

“随便你！”李辰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里乐开了花。

这一次，王老师把精神提到了十二分，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活，脚下的步子也是灵活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正拍，反拍，吊球，削球，大力扣杀……左右开弓，上蹿下跳，十八般武艺一一使了出来，只让旁边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让人恍惚以为这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二十岁青年，而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五十岁老头。

卖力确实是卖力，好看也确实是好看，只不过效果似乎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比分迅速攀升到了17:16，李辰领先一分。

看了一眼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对手，李辰有些索然无味，觉得已经没必要再玩下去了。

球又一次击了过去，轻巧的落在了球台上，王老师瞪着那个梦魇般的圆球，双眼通红，咬着牙狠狠扣了过去。

“噗！”乒乓球撞到了球网上弹了回来，在桌上噔噔跳了几下溜到了桌子底下，停在了他脚边。

18:16，李辰赢下了这一局。

围观者的眼镜碎了一地。

“这不可能！”王老师在心里狂呼，抓狂到了极点。

李辰不露声色走到他跟前，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缓缓的，郑重点了点头，道：“谢谢老师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