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1/2）

那一年，刑云六岁。

“老爷爷，你是谁？你穿的好奇怪啊。你也没有钱买衣服吗？我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能看见你？”

“小朋友，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老头儿笑嘻嘻的道，雪白的山羊胡随着说话一翘一翘。

“我不要别人的东西。”六岁的小刑云稚气而又认真，小嘴紧抿，小小的脸庞上流露出六岁孩童不该有的倔强和坚毅。

“那你为什么要饭？”老头儿继续笑嘻嘻的问刑云道，他似乎很有耐心。

“我要饭是因为我现在还小呀，还不能靠自己赚钱，”小刑云俊美的小脸蛋有些涨红，认真辩解道：“每一个给我饭吃的，给我衣服穿，还有让我去他家住的好人我都记着，我长大了要报答他们。”

“那你长大了也报答我，好不好啊？”山羊胡老头儿继续无耻哄骗小孩子。

“不好”小刑云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他觉得老头儿不像好人。

“那又是为了什么？”老头儿有些好奇道。

“因为他们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给我住的地方，都是不要求我报答的，所以他们是好人，”小刑云停住不语，两只大眼睛警惕的眨了又眨——言外之意，老头儿自然就是坏人。

“八世练心，就练出你这么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老头儿气的胡子直翘，说是要气死，眼睛里却是非常满意。

“我才不是练出来的呢，我也和他们一样，是我妈妈生出来的”刑云急忙辩解——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平时欺负他，说他是野孩子的小孩，忽的又道：“咦，什么是八世练心？”

“呵呵，没什么”山羊胡老头儿似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小朋友，你叫刑云对吧？”

“我又没见过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刑云问道。

老头儿不回答他，“你想不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去上学读书？”却是问道。

“……”刑云显然是想的，试想，有哪个六岁的小孩拒绝的了这种诱惑。

“还记得你偷偷跑去看过的那个学校吗？明天你去那里，找到老师，就说你叫刑云就行。”

“真的吗？我真的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去上学吗？”刑云纵然是绝顶天资，毕竟是小孩天性，他感觉到老头儿的话没骗他，双眼顿时明亮起来。

“这里还有一本书，以后你要随身携带，不可丢弃。”老头儿变戏法似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本书，破旧不堪，看上去却古朴自然，只是书上没有书名，古色古香。

“我不能要您的东西”刑云虽然无法拒绝上学的诱惑，可下意识的不想要老头儿的东西，他觉得老头儿很奇怪。却又忍不住好奇：“你是神仙吗？怎么能变出书来？”

“呵呵，小家伙，这本书不是我的，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和你生死相关，血脉相连。”说到这里，山羊胡老头儿不禁叹息一声：“我只是把它物归原主而已。”说着，把书递到他手里。

什么生死相关，血脉相连，物归原主，六岁的小刑云还是听的懵懵懂懂，并不能理解这些词的含义。

“刑云，明天开始去学校读书，以后这本书要随身携带，不可丢弃。切记切记。”

“我从来也没有过书啊”小刑云此时还在想着他什么时候丢过书被山羊胡老头儿给捡了去，却见老头“刷”地一下就没影了。

“老爷爷，老爷爷”刑云喊出了声，却是睁开眼睛，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要是真的能去上学读书就好了！”想到山羊胡老头儿最后说的话，刑云揉了揉眼睛，不禁失望了起来“咦”

床头竟然真的有一本书！破旧不堪，看上去却古朴自然，只是书上没有书名，古色古香。

“太好了，不是做梦！我可以读书了！”刑云竟是在床上跃起，手舞足蹈起来。

六岁的孩童，却又哪里能分得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大人能分得清吗？

“臭老头，说给我书，却又打不开，哼”不一会儿，传来了刑云咬牙切齿的清脆声音。

“阿嚏”早已不知跑到何处的山羊胡老头不禁打了个喷嚏，“现在给你确实是早了点，九岁，到了九岁你就能翻开第一页了，呵呵”山羊胡老头讪讪道。

第二天，刑云就去那个学校上学了，和别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不知道谁给他交的学费，他的书包里，永远比别的孩子多一本书——一本他每天尝试无数次想要打开的书。

直到刑云九岁那年的某一天晚上，刑云虽然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却又习惯性的尝试的时候，那本貌似永远也打不开的书，终于被他翻开了第一页。

刑云激动异常，九岁，已经是三年级了。童年的磨难，加上三年的学习和读书，使得他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了太多。

刑云瞪大眼睛，仿佛是怕那本书再突然合上似的，赶紧往书里看去。可转眼间，刑云就傻眼了。

只见那本书里最显眼的就是一个侧身站立的人像图形，人像的身体内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虚线从头一直贯穿到腰腹位置，恰如一条冲天的双尾大龙，线上有二十四个黑点，人像图形旁边还有一些鬼画符般的文字，刑云细细辨认之下，却不认识一个字。

“臭老头儿可真不像话，给了我书又打不开，现在打开了又看不懂”刑云失望至极道：“还说什么生死相关，血脉相连，不可丢弃，哼，我就偏丢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敢背后说我，小混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尊敬老人么？”山羊胡老头儿凭空出现，吹胡子瞪眼气道：“你敢把它扔了试试？”

刑云毫不惊奇，仿佛早就算准了老头儿肯定要出现似的，嘻嘻笑道：“咦，这次我不是在做梦吧？让我掐掐你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老头也不生气，微微抬手。

“啊，臭老头你这是什么妖法？”刑云吃痛，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

“我让你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啊。”老头乐的看刑云吃瘪，抚须一笑：“看你还敢不敢不尊敬老人。”说着，做势又要抬手。

“停手停手，臭老头哦不对，老头子，我不敢了”刑云赶紧讨饶道。

“你算准了只要你打开第一页我就会出现，对不对”老头儿笑道。

“……”刑云被人猜透心思，不禁俊脸一红道：“老头子，你给我的这本书是不是修炼绝世武功的武林秘籍？别以为我不知道，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刑云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期盼。时值一九九九年，九岁的刑云也在要好的同学家看过一些武侠电视剧，还看了大量的武侠小说，要是让六岁就有这种奇遇的刑云不那么去想，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不是”老头儿正色道。

“不是？！”刑云顿时大惊。

“此乃仙典，小子，你想不想学？”老头子笑嘻嘻的看着刑云道。

“想学，当然想学！”开玩笑，老头儿能出现在他的梦里，还能来去无踪，又给他一本三年都打不开的奇书，九岁的刑云，正是充满神奇幻想的年纪，不想学才怪。

“小子，你可想好了，这是仙典神诀，修炼一途，逆天而行，一步走错便会形神俱灭，万劫不复。”原本猥琐的老头儿现在看来竟是仙风道骨，浑身自然大道气息流转不停，正色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刑云认真想了想，目光坚定道。“老头子你教我吧！”

“只是不怕还不行，你认真回答我，为何要学？”老头子的话犹如暮鼓晨钟，一字一字敲打在刑云心头。

“老头子，你是神仙吧？”刑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这些你现在没必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要认真回答我，为何要学？”

“为了变强，为了我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九岁的刑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深邃，“为了报答那些真心帮助过我的人，更为了让人不再欺负别人。”

“九岁能说出这些，也算是难为你了。今天你打开了第一页，我就先教你这一页。”

“为什么不能都打开？”刑云奇道。

“你学完一页，自然能打开下一页，这却要靠你自己了，嘿嘿，这书是你的，我不会帮你。”老头儿又回复了平时的猥琐样子，仿佛刚才大道气息，仙风道骨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心道：“小子，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本书，除了你自己可以打开，或者这本书认为机缘已到，自行开启，别人能打开才怪。”当然这些想法他是不会告诉刑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