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折落（2/2）

扑棱棱的翅声从窗外落在了李道生面前的窗台上，一只纯白色，甚至带着些冰凌晶莹的小麻雀站在月光下，歪着头看向他。

李道生展颜一笑，将手里的桑葚分出去一颗送到了小白鸟的嘴边。

“啾咪？”

小白鸟张开嘴，轻轻在桑葚上啄了一下，然后又啄了一下。结果一晃头，就发出几下轻微的咳声，一口就把桑葚吐了出来。

“不吃？”李道生挠了挠头，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蓝莓。小白鸟三步两步跳上了他的膝盖，用苍白的鸟喙碰了碰还带着白霜的蓝莓，顿时就把头歪到了一边。

李道生都被它这傲娇样给逗笑了：“你倒是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道要吃天地灵物？”

说着，他又掏出了一把晶莹剔透，如同玉珠一般的草籽。白洛子，炼制修为丹的原材料之一，产自绝山之崖积雪里生长的一种稀有灵草。算得上是这方世界十分珍贵的灵材了，一般的引气期修行人吃下去，都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可就在他掏出白洛子的瞬间，小白鸟却双眼一亮，两颗苍蓝色的眼眸死死盯住了李道生的手，就在他摊开手的时候，迫不及低的探出头来。一口就叼住了一颗白洛子，仰头吞进了喉咙，随即两只眼睛眯成了缝，尾羽和翅膀都兴奋地颤动起来，再次低头探向了李道生的手心。

李道生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兴奋的小白鸟，略微意外。

下一刻，随着小白鸟兴奋地低鸣，一道幻影法相在它的身后一闪而逝。李道生看得清晰，那是一只拖着长长翎羽和流苏的白色鸾鸟，双眼含情如丝，身如彩云、气势凌天。

这是……

“雪鸾？”李道生可是认得，这一闪而逝的光影，正和朔雪剑剑颚上的雕刻如出一辙，不管是形态还是气质都一般无二。

难道这就是朔雪宗的护宗神兽雪鸾？

李道生看着站在自己膝盖上肯吃的小东西，怎么也没办法把它和仙兽联系起来。

“你是雪鸾？”李道生伸出手指碰了碰小白鸟的脑袋。

小白鸟正吃得欢快，不耐烦地晃晃头，生生啄了两下李道生的指尖，发出不满的“啾”声，嘴上的动作却没停，一下又一下，像个么得感情的吃米机器。

李道生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鸟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一侧头，看向了窗外，一双小眼睛里满带警惕。

“慕容素，你带人四处拜山则矣，为何半路杀我徒弟？你若不给老夫一个说法，今日我便踏平你朔雪宗，让你等也尝尝徒子徒孙尽丧之痛！”

李道生猛地抬头，眉梢一挑。

居然还有人敢打上朔雪宗的山门？虽然上一次正魔大战朔雪宗损失惨重，可毕竟是圣宗级别的超级宗门，这人怕是吃了熊屎豹子尿。

“哼！”果然，慕容素的声音自群山深处响起：“你那孽徒依仗实力胡作为非，残害生灵死有余辜！你若不管，自有人管。谁给你的胆子来圣宗叫嚣？滚！”

一个“滚”字如惊雷炸响，在山间回绕，李道生都觉得耳朵刺痛，脑袋里面嗡嗡作响。

天上那人大喝一声，两道音波在空中相撞，无边白云瞬间被拍碎，化为漫天碎片崩散。紧接着，一声“沧啷”出鞘，数丈长的刀光从天而降。

慕容素手持朔雪剑的身影迎上了刀光，随手一剑，将塌天之势斩得支离破碎，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九天之上，不见踪影。

天空上轰隆隆如同雷鸣阵阵，不断的碰撞声隐约传来。

李道生伸手摸了摸腿上的白鸟，轻声问道：“她能赢对吧？”

“啾咪！”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李道生笑着说。

似乎是上天给了他回应，片刻之后，九天之上的雷鸣戛然而止，慕容素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夜空中，朝着来时的方向落去。

可就在李道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反慕容素飞掠的身形突然踉跄了一下，在空中跌了个弯，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歪歪斜斜的……就朝着他脸上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