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龙集之战（1/2）

钱伯发坐着四人抬的轿子到矿工公会会馆参加的会议跟往常大不相同，以前说是开会，其实是吸鸦片烟、打麻将、抹纸牌，奶妈按时挤出奶汁，丫环用银壶热了，送给他喝。今天，他躺在垫着软缎的靠背椅上听着吴县长传达党国的重要指示：“**在洪湖、沔阳死灰复燃，贺龙、段德昌匪军正向应城进攻，大家要做好紧急防务。一，郭述武所长带矿警所189人枪集中在雷家湾密林中埋伏；县保安团蒋团长带320人枪在八角碑埋伏；民权乡、平等乡、建国乡紧挨汉川县，河湖港汊多，芦苇丛生，多有**出没，要特别小心提防。各区、乡党国要员要认清形势，明确任务，严防死守，阻止贺龙、段德昌匪军攻占我应城。

二，各峒、棚老板要组织自卫队，管好自己的峒，看好自己的人，严防红军的侦察员进入矿区和那些穷鬼们串通，联成一气，夺取了我们的天下。”

贺龙、段德昌在洪湖瞿家湾祠堂里正筹划着发展襄北苏区，特调红三军在京山、应城、天门一带游击。贺龙原名文常，字云卿、1896年3月22日（清光绪22年丙申2月初9）诞生于湖南省桑植县洪家关，祖籍湖北省安陆府钟祥县人。（摘自《十大元帅》）他穿着棉袄，脸上挂着微笑，右手拿着烟斗，左手抱住右胳膊，说：“妈妈的，蒋介石正在调兵围剿井冈山，我们趁机扩大根据地，减轻毛委员、朱老总的压力，要得呢！”

瞿家湾祠堂紧靠河边，小鸟在河对岸的草丛中嘻戏，鱼儿在河里摆尾，老鸭领着小鸭撮螺丝——立起屁股搞，贺龙说：“听老人讲，我的祖籍安陆府钟祥县的人民到府里去时经过应城，李白居安陆时专程到应城的汤池写下诗篇，我只记得两句，‘独随朝宗水，赴海输微涓’”，贺龙摸着小胡子，吸了一口烟，听着洪湖的涛声，心象鸟儿一样飞翔。

红九师师长段德昌眯缝着眼睛，望着贺龙，思考着如何落实湘鄂西中央分局和省委的决定：“三军运动到襄河北岸，伺机攻下并占领岳口、天门、使潜、天、沔及各苏区连成一片，凭着这大块苏区向京山、钟祥、应城发展，与鄂北、鄂豫皖苏区取得联系……补充汉川一部分武装充实其武装实力，使汉川苏区从应城、天门发展”，他眉毛紧锁，抿着嘴，长方形的脸庞红一阵又白一阵，随着贺龙的思考而思考，同时应城的丘陵、湖泊、龙王集的剌槐树、他教过的学生等等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这一仗该怎么打？

贺龙说：“国民党湖北省政府主席、武汉绥靖公署主任何成浚已经调兵，控制汉宜路（汉口至宜昌），从荆门、沙市方向包围我们，妈妈的，他的网比洪湖的鱼网大得多，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冲破敌人的网，落实省委的决定，扩大苏区根据地。”段德昌听着，想到，这真是应城人说的话“夜壶（尿壶）内烫豆皮——不好搞哇！”

贺龙望着段德昌说：“段师长，你在应城教过书，情况熟，这一仗由你指挥。”

段德昌站起来，说：“从‘列宁学校’（红军培训干部的学校）毕业的邓先柱等60多人已经提前回应城，潜入矿区开展工作，组织起了二千多人的工人自卫队配合我红军作战；据可靠情报，天汉县委巡视员胡禹到应城梅港发动群众，成立了梅港苏维埃乡政府，曾宪典任乡政府主席，吴长林任秘书，吴明子任赤卫队长；魏登荣回应城西湖地区发动群众，成立了马咀苏维埃乡政府，魏六哈任主席，魏登荣任秘书，汪生祥任妇女主席，建立了三十余人的赤卫队；汉川独立团派红军战士丁立本回到家乡义和丁家咀，建立了义和苏维埃乡政府，主席程福生，副主席丁立强，赤卫队长丁立本，妇女主任丁秋伢，儿童团长丁三中；汉川麻河区苏维埃派人到郎君官渡咀，建立了官渡苏维埃乡政府，主席李中想，副主席龚连成，秘书龚想田，赤卫队长李桂宝，儿童团长李新兆；汉川垌塚苏维埃派人到典集骆屋咀，建立了骆集苏维埃乡政府，主席姓刘，副主席骆成茂，秘书张书林，赤卫队长黄云松；红军战士项海清回到西湖楼子湾，建立了西湖苏维埃乡政府，主席张龙瑞，副主席张凤瑞，秘书孙达之；田咀苏维埃乡政府成立，主席王永洪，副主席张亮发。

**同志培养的赵师傅在矿区讨米，受地下党组织的领导，组织了三十多人的叫化子队，为我们提供情报，传递消息，他没有双手，左肘绑着铁碗，右肘绑着铁匙，夹着打狗棍，他有一米八高，相貌魁梧，联络暗号是：借仙翁宝杖，棍打四方狗；联络员回答：占贵人吉言，篮装五湖财。叫化子就会给我们带路送信的。

段师长用芦苇点着地图，说，这一仗的关键，是要设法调敌人的伏兵退出阵地，由我们设伏，这个仗就好打，否则，不如不打。七年前，就是1925年秋天，我受党组织的派遣，在应城开展工人运动，首先在丁家冈开办了工农子弟学校，白天教书，给孩子们讲革命道理，教孩子们唱‘打倒列强，除军阀，努力革命成功，齐欢唱！’和赵师傅结成了弟兄；夜晚和工人弟兄一块商量，他们教给了我很多知识，成立了‘丁家冈工会’。对于应城的地形……”有位营长听得打哈欠，打仗怎么能这样子……贺龙说，决胜于千里之外，把问题讲得越细我们的胜利就越是有把握。段师长接着讲，“对于应城的地形，我是熟悉的，应城人也是很精明的，有句顺口溜，我还记得，‘精黄陂，狡孝感，又精又狡是汉川，任你汉川精和狡，你也狡不过应城佬，’但是，应城人服天门人，‘干子驿，石家河，蚊子大死鹅’，我不解地问，难道说蚊子比鹅还大？工人兄弟告诉我，‘是文章大死我！’天门，是茶圣陆羽的故乡，出的状元多，官也多，皇上嫌天门人太聪明了，便打定主意，任你天门人的文章再好，权在我的手里，不点你天门人的状元。殿试那天，文武百官在朝，皇上坐龙椅，新科预选状元郎站在地上，皇上看了看这位书生一眼，只见他浓眉大眼，白白净净，一表人材，再看看他写的‘金殿对策’——即参加殿试的试卷，用小楷写成，文中从‘帝王心法法治相为表里’、‘东三省为国家根本重地’、‘天生庶物以养万民’、‘俗尚侈靡思以俭德救敝俗’、‘蠹吏万民思所以整齐磨砺之道’等五个方面分别对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道德、吏治等进行论述，论据详实，论点鲜明，于国于民都有利。龙颜大悦，问，你是哪里人？小青年望着皇上回答，我是湖北天门人。皇上听后，顿了一会，眼睛望着宫殿门外的天空，左思右想，才开金口，说：‘朕先出上联你对，你听着：

明月高照反过罗盘照地理

皇上品茗，文武百官看着小青年，等着他对下联，为他捏一把汗，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对道：

荷花出水倒插朱笔点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