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夜私语（1/2）

刘德厚坐在电脑前，紧握的手机里已然没有了信子的声音。他身子里的一切，瞬间仿佛被什么利器掏空了，木然地呆坐着。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只身一人在g城身似浮萍无定根的生活，刘德厚心里苦极了：本以为自己拼命地工作，为妻女换来优渥的物质生活，让娘俩幸福，没想到妻子竟然提出了离婚，自己该怎么化解这场婚姻危机？回c城，c城没有自己合适的岗位。留在g城，婚姻会破裂。刘德厚知道信子提出离婚的要求，定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提出的。面对信子对婚姻发出的警告，刘德厚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德厚一连几天嫣儿吧唧的样子，让同事青梅揪着一颗心。

这天，青梅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多，见刘德厚起身关电脑，青梅主动邀请刘德厚去街对面的深夜食堂吃点什么。刘德厚到了而立之年，第一次有女人主动邀请他吃饭。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深夜食堂顾名思义，是在深夜对食客开放的。它是本地的一对老夫妻开办的，老头姓潘，因此，饭馆叫“潘家深夜食堂”。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g城吸引来了很多的投资商，开办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工厂。也正因此，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大量的各层次高端人才和普通的打工者。

老潘见自己家周围开了一些工厂，有服装厂、电子加工厂、印刷厂、家具厂等大小十几家工厂，工厂的工人往往工作到深夜才下班，老潘（那时他人到中年，身边人都叫他小潘）就把自家两间老屋改造成了食堂。食堂里有两个大锅，一个大锅里用木饭桶蒸白米饭，一个大锅里用竹篾饭甑蒸着一小碗一小碗的粉蒸排骨。每天粉蒸排骨两百份，卖完为止。

刘德厚和青梅并肩走在宁静的街道上，一栋栋低矮的民居已然沉睡着，远近工厂的灯光璀璨辉煌。

刘德厚和青梅来到深夜食堂的时候，人还不多，俩人选了一个靠门口角落的一张木桌坐下，板凳是乡村的木靠椅，坐在桌前仿佛儿时坐在外公外婆家一样的安适。

老潘很快地给他俩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还送了一碟自家酿制的酸豆角，刘德厚和青梅低头吃了起来。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啦？”见刘德厚吃得很慢，青梅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刘德厚仍低着头，筷子在饭碗里茫然地拨拉着饭粒。

“你说给我听，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青梅放下筷子，静等刘德厚开腔，见刘德厚手上的筷子在抖动，可嘴唇仍抿得紧紧的。青梅劝解道：“有什么事别憋着，憋坏了身子，靠什么去挣饭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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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老婆要和你离婚？”

青梅的话捅到了刘德厚的痛楚上，刘德厚双肩颤抖起来，嘴里发出极压抑的痛苦声。

“我也曾经历了这一切，没什么的，时间久了就好了。”

听青梅说她也遭遇了离婚，刘德厚惊讶地抬起头来，青梅眼里的哀伤在灯下惹人怜爱。

“你离婚了？”刘德厚惊讶地问，他一时竟忘了自己的伤痛。

青梅看着刘德厚的一双疑惑的大眼，温柔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给他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我的前夫和我是大学的同班同学，我们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大三的时候，我俩恋爱了。恋爱期间，所有的海誓山盟他都对我说了一遍，校园里的幽静地，是我俩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