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陈年旧事1（1/2）

凝视着手里的信，顾梓楠把玩了很久，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能看到的只有这封信，不停地在他的手里翻转挪移。

叶黎并没有打扰他，她也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顾梓楠，看着这封信，看着酒杯里晃动着的模糊面孔，一饮而尽。

忽然，顾梓楠起身朝着角落里的服务柜走去，在连续打开了几个抽屉后，他终于找到了一枚打火机。

拇指轻轻一按，火苗腾得一下窜了出来，他拿起手中的信，便要将它放上去。

“等一下！”叶黎喊道。

顾梓楠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光中有些许诧异，他看着叶黎，冷冷地问道：“你想看？”

叶黎抬起眼来，和顾梓楠默默地对视着。

就在这一刻，恍惚间她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顾梓楠并不仅仅是顾梓楠，而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同样愤怒，无助，孤独，可怜的自己。

“不想！”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因为我必须看！”叶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想知道当年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们？”

“知道了又怎样？你还能和她重归于好，跑到她的怀里撒娇邀宠？”顾梓楠喑哑着声音低吼着，“何况哪里有什么原因！如果她足够爱你，她就不会走！”

叶黎眼眸先是微微一沉，旋即弯成了一道月芽儿，笑着走到了顾梓楠的身前，将他的打火机抽走，两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

“我知道，”叶黎靠在顾梓楠的怀里，轻声地说，“可我仍然需要她给我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

“想要知道答案并不是为了让她赎罪，而是为了成全我自己，”叶黎自言自语道，“我想打开这个我心里最深处的结，放下它，然后，好好的爱你！”

顾梓楠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拿着信封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慢慢地搂住了怀里的叶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缓缓地说道：“好，我们先回家，然后再坐下来认真看，好吗？”

“嗯～”

顾梓楠和叶黎当即离开了火锅店，速速地回了家。

到了家里，两人紧靠着坐在沙发上，缓缓地拆开了那封蒋明辉费尽千辛万苦硬要塞给他们的信，一字一句细细地读了起来：

亲爱的梓楠：

你的腿好些了没有？

我这段时间一直很担心你，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如何，每天都心急火燎的，可又怕你见了我心烦。

所以只能一有空就偷偷地在你的屋前徘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看到你健康活泼的身影。

转眼间，我离开你，离开那个家也已经差不多有15年的光景了。

十五年间，你已经从一个整天吵着嚷着要成为遨游太空的小英雄长成了现在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男孩了！

对此，我感到很欣慰，同时也很惭愧。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曾经答应过你，要一直陪着你，一直做你的超人爸爸，可我失信了，对不起，儿子！

我写这封信不是想求得你的宽恕，作为父亲，我最无可恕，没什么可值得你原谅的。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又和叶黎成为了好友，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让你，让叶黎感到难堪和尴尬，我想是时候让你完完整整地了解当年的故事了。

我，并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公子。

如果你还有些小时的记忆的话，或许还记得我曾经带着你回过老家，那是个叫做河阳的小县城。

你可以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你在那里的所见所闻，你就能更加贴切地感受到我所言非虚。

我的父亲母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都是知青，他们经人介绍，认识了彼此，然后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