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下九流戏子（2/2）
其中一个小弟眼尖，从人群里看到鲜灵霞的身形，立马向领头人指认道：“马爷，那位就是鲜大家，这小模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原地不动并非他有意装b，而是怕弄坏周围的戏衣、头面，民国戏子私产很少，这些戏服头面不但名贵，还是体面。
“哎呦”一声，身形踉跄被推到化妆台下。
和深摆出一个架子处在原地，身体绷紧瞬间犹如老松，所有攻来的拳脚，他只是格挡并未还击。
第二排方桌有位女子悄然起身，观其一身民国学生装扮，眉眼秀丽神情清冷，娇俏且高傲。
“好了，带回去吧，关师傅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多骂你两句。”
双脚迅速踏步，身形朝前猛冲，动作严密紧凑，拳法更是直来直去，这套形意拳的“稳”，马三是得了真传。
“先说什么事，总要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但万事岂会称心如意，只见一伙人用脚踹开后台厢门，惊的众人侧目，这伙人各各劲装短打满脸横肉，瞧着不是善茬。
待到一曲荡气回肠、令人惋惜的《杜十娘》谢幕，便听帷幕一侧喊声四起混乱一片，像是某些登徒子想要兴风作浪。
少年明显是爱极了婴儿，双手抱着不断的哄，现下看来就算和深不答应他，也要自己抚养。
女子转身朝后一挥手，戏院暗处窜出几个大汉，身形矫健动作迅速，几步走到台前飞身窜上戏台。
眼见鲜灵霞已消失在人群里，领头人也顾不得什么，双拳挥舞动起手来，打得后台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
此时，鲜灵霞一直往后退，待躲到和深两兄弟背后，终是退无可退。
“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不然我可要收回！”
“一个孩子能吃多少粮食，咱们戏班虽不是善堂，说起师兄弟们，不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嘛。”
鲜灵霞大家见势不对，便急匆匆躲进后台，样子有些狼狈。
师弟程蝶衣登台数年，也遇到过心怀叵测之辈，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起身上前劝解。
和深与程蝶衣到达后，先是会见天津梨园的各位名家，其中有京剧武生翘楚尚和玉先生，评剧名旦李金顺、鲜灵霞两位大家。
“碰”一声闷哼，马三只觉一门重锤砸在自己的胸口，顿时口吐鲜血，身体不由撞上前台的帷幕。
女子率先质问：“孙五，怎么回事？”
程蝶衣经常受和深点拨，察觉出这波人来历不凡。
此时，那名宫老鬼反倒没有说话，抬头望向戏台红色帷幕异常醒目。
和深悄然露出破绽诱他出击，然后猛然抬腿迅速踢出一脚，速度奇快力道很足，瞬间命中马三的胸口。
养不活丢弃了，心中念念不忘，还盼着孩子能找个好人家吧。
戏院老板那经理趁此东风，一口气给戏班接了好几处大宅门里包戏的活，凭借和深扎实的功夫，以及小石头开口脆的嗓音，再配上那绝世容颜，在北平城梨园行当里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席之地。
“小石头，你可想好了？”
北伐成功后，国民政府为纪念孙先生，从而将其改为中山公园。
师弟程蝶衣见此想要上前帮忙，和深连忙拉住：“别冲动！照顾后面的鲜小姐，我来应付他们。”
关家戏班学徒初次亮相，就在张公公府上唱了一出《霸王别姬》，算是一炮而红。
人刚落地，坐在前排的德高望重之辈纷纷上前探视，待认出此人相貌。
提起往事，一幕幕悲惨图景浮现，这心酸之痛又令鲜灵霞泪如雨下。
杨经理想要上前搭话，却被一人挥手推开。
“怎么！你这些下九流的戏子不服？”
孙五说完还往旁边的兄弟们示意，让他们赶紧顺着自己的话去解释。
和深原本不想多事，小石头十足的母性泛滥，小心捧起襁褓，满脸祈求意思再明显不过。
“好吧，我答应你！”郑重收下宝剑，认真许下承诺。
不待分说，迅速向那高大武生出手，有些急不可耐，手掌力气比先前大了几分。
一阵窃窃私语传来，多半有人认出了他们，其中就有宫老鬼与那名女子。
和深双腿绷直，单臂直伸同样出拳，一道暗劲直面硬钢那人一拳。
马三当众出面解释，已是他最大的客气，往常仗着武功皆以势压人莫敢不从，偏偏这个高大武生还敢造次。
这种赤裸裸的无视，瞬间激怒暴走的马三。
“在你隐退之日，动手打伤跟你搭手的弟子，来者不善啊！”这名老者的话略带挑拨的意思了。
一声大喝，顿时镇住后台的骚乱，只有角落里响起零星惨哼，但场面总算控制了。
两三年下来，程蝶衣与段小楼名气渐涨，在广大戏迷票友口口相传之下，坐实一院名角的身份。
领头人顺着指尖望去，瞧见一个人影往人群里躲，双目一凝立刻带小弟冲进人群，后台空间本狭小，再加上人多物杂，一时间摸肩擦肘。
这原本嘈杂杂乱的戏场，见一人跌落在台上纹丝不动，立时鸦雀无声。
另外一人也检查完毕，跟着说道：“胸骨尽断，却无性命之忧，对方力道控制的很巧，绝对是高手。”
刚出一掌便被人格挡开，他并不意外，戏园行当里武生大多习武，手里有些功夫。
“既然是请，为何要动手动脚，手段令人不齿！”和深听说过此人，当年在《茶馆》世界领教过。
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人抢先开口：“宫老鬼，是你徒弟马三，想必是冲你来的！”
那名叫孙五的狗腿，顿时慌了神，站在台上结结巴巴，毕竟不是光彩的事，要是开口圆不过去，后果很严重。
但他性子急，一击不中再次出手，这一拳暗含形意炮拳的刚烈，明显想给武生一个苦头。
“灵霞，当年之事惊险万分，要不是同行帮衬游说，恐怕会身陷囹圄，以后演出还是小心为妙。”
几人连忙跟着附和，拐弯抹角把事情全推到那个该死的武生身上。
你一言我一语，这灌满浑水的经过囫囵说了一遍。
只是这些老家伙，那个不是活了大半辈子，都是自作聪明的老狐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