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蟒蛇不服气（2/2）
似乎是看出了梁寒目光中的惊讶，文野眼眸一闪，也不否认，只是淡淡道：“确切的说，我是上上届的试炼者。嘿嘿，一晃竟然都过去四十年了。四十年啊！我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四十年了！”
文野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声音也变得凶厉起来，宛如恶鬼一般，让梁寒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无上剑胚。
“不好意思。情绪有点失控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扭曲堕落，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黑潮再说。你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
文野说着，突然反手一掌拍出，就是一道雷霆，金色闪电撕裂扑杀而来的血色不祥怪物。
文野面无表情，收回手，“跟紧我。这些血色不祥怪物是杀不绝的。我们不能停留太久，要不然这些东西闻着味就来了。走。”
梁寒心中思量，不动声色，确定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文野的确是向着第二道碑的方向而去，便默默跟了上去。
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只是压抑着，目光望向四周，有了文野这个似乎可以击杀血色不祥怪物的人顶在前面。
他也终于有时间仔细观察这第二道碑所在之地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像文野说的一样，黑潮，无穷无尽的黑色雾气如潮水一般组成了涌动的黑潮，以第二道碑矗立之处为核心，潮起潮落，仿佛永恒不朽。
大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死寂，只有狰狞在黑潮中的血色不祥怪物嘶吼，让这里显得不至于太过安静。
阴森、恐怖、邪恶、不祥。
这是梁寒关于这第二道碑所在之地的全部印象了。
“等会儿到了第二道碑之后，我也不多要你什么，给我几件衣服，要是有什么吃的，我也要。”
文野在前面碎碎说着，示意等会儿他送梁寒去了第二道碑庇护之处后，梁寒必须要给他一点好处。
文野也不狮子大开口，就是说要一点衣服和吃食，听起来倒是跟乞讨差不多，但这样反而让梁寒越发心惊。
四十年前进入这最终传承之地的上上届师兄，见了面，也不要别的东西，就要点吃的穿的。
一个修行者混到如同人间乞丐一般乞食求衣，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到底经历了怎样悲惨的四十年。
“放心我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你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原本是想等你被那些血色不祥怪物围困求救的时候，再出来救你。那样的话，我救了你一命，你全力已报，不过分吧。
但没想到你竟然还挺厉害。还是说你们这一届的试炼者都挺厉害的，之前那个家伙。嗯，你知道你之前过来的那个家伙吧。那家伙真是凶得很，直接就横推了过去，恐怕是你们这一批中的第一天才了吧。
我看好他，说不定能够走到第六、第七道碑去。不过你也差不了多少。我观察了你好久，你虽然奈何不了这些血色不祥怪物，但这些血色不祥怪物似乎也奈何不了你？你是修行了什么功法，还是有着某种护持神魂念头的宝物？”
这个黑潮中捡到的便宜师兄似乎是个话痨，碎碎念着，梁寒不回答他，他也可以一个人说的起劲。
“怎么，不说话？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新来的都这样，以为谁要抢你们的东西一样。你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等到了第二道碑之后，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给迷惑了，自己去参悟道碑就是了。
其他人能不搭理就不要搭理，没意义的。你以后就会知道，在这传承之地，什么东西都他么的是狗屁，只有参悟道碑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文野忽然停下来，看着梁寒，咧嘴一笑，但笑得好像在哭，“相信我，这是我在这里呆了四十年总结出来的最重要的一个真理。”
什么是真理？
真实不虚的道理，就是真理。
而现在文野这个四十年前的试炼者，告诉了梁寒第一条真理，那就是在这里，什么身份，地位，功法，宝物都是狗屁。
不能吃，不能穿的，都是虚妄。
一开始梁寒不太明白，还震惊于文野这样一个四十年前的老油条竟然混到跟个乞丐一样，可是等梁寒跟着文野抵达了第二道碑光辉笼罩之处。
也就是被文野亲切的称呼为牢房所在后，梁寒就忽然明白了什么。
因为入门之处，就在这第二道碑之前，道法光辉照耀之处，却尽是衣衫佝偻之辈，一个个呆坐在第二道碑之前，目光呆滞，神色无主，看着一袭青衫，衣衫光亮的梁寒，就纷纷醒转过来。
有头发，胡子都发白，衣不蔽体的老妪，年老色衰，浑浊目光闪烁着热切，“有吃的吗？补气丹，筑基丹都可以，我拿功法跟你换，我拿我领悟的心得体悟跟你换，实在不行，我的身体，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梁寒倒吸一口凉气，有点不敢置信，看了眼文野，又看了看那已经年老色衰得瘦骨嶙峋，牙齿都掉了大半，干瘪身体，没有半点光泽的老妪。
他觉得这第二道碑所在的地方，怎么比人间炼狱还要可怕。
“滚开。老女人，你又来骗吃骗喝了。滚，滚，滚。”
文野一脚开老妪，想了想，又转过头道，“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给她几颗补气丹。你别看她现在丑的跟个鬼一样，六十年前也是那届试炼者中天仙一样的女子。你喂她几颗补气丹，让她恢复一下，稍微梳洗一下，老是老了点，不过也许你喜欢呢。”
文野的话让梁寒愣了一下，而那被踢开的老妪眼眸就又燃起了希望，努力支撑起虚弱的身躯，做搔首弄姿的状态，试图吸引梁寒的目光。
梁寒看着面前努力摆弄着姿态，想要以色侍人的老妪，没有觉得恶心想吐，反而觉得悲哀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