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夜晚（2/2）

“什么？”温珩没反应过来。

“洗澡。”司南好像看出了他的疲惫，“淋浴用不了，今晚就先拿湿毛巾简单擦一下吧，我明天看看能不能用成就技能做个洗澡的装置。”

现实情况特殊，很多事情都只能将就，不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活着就算庆幸了，根本无暇顾及生活质量。

只不过司南明显不是这么想的，温珩本也想说他没那么娇贵，不用费心费力去做那个。只是看到司南已经起身去翻客厅那堆从书店搜刮回来的书籍，完全不像随便说说的样子，温珩到嘴边的话就不知不觉改成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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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温珩依言简单擦洗了下身体，久违地坐在了舒适松软的床上。

床头柜上摆着临上楼前司南给他的温牛奶，说是助眠用，温珩端起一饮而尽，然后就开始对着空杯子陷入沉思。

这次游戏带来的余波很大，地震的实感至今都历历在目，大脑好像记住了那阵头疼的痛觉，如同幻听一般，时不时干扰着他。

很多细节也像按下了重播键的放映机，一遍遍地在他脑内循环播放。

碎石砂砾，尘土飞扬，和空气中的血腥味。

温珩把杯子放下，向后一躺，用胳膊遮住眼睛，隔绝了屋内不算明亮的光线。

司南无疑在这关里帮了他很多，说是合作，可实际他的出力却远远比不上对方。在他的计划里，本来是想做些什么向司南当面表达感谢，可现在他就住在了司南家里，而且不止住一天。

他们从游戏里萍水相逢的临时合作伙伴，变成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房东与房客。

不过两人各住一层，温珩对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实感，生活起居的感觉都和游戏里司南住在隔壁时没什么区别，让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搬来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拘谨和不适应。

不知是不是那杯助眠的牛奶起了功效，温珩就在思绪纷乱中不知不觉睡去。上一关里那些在天崩地裂中哀嚎求救的人们通通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反倒是他给司南包扎的记忆片段占据了一整晚的梦境。

梦中的五感被无限放大，让温珩回忆起了当时没有注意到的，掩盖在伤疤与血腥味之下的细节。

根据资料来看，司南常年行军，在长久的军旅生活中本应是个不太留意自身的人，但他身上的味道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独特的、好似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兵戈碰撞味。

一闻便是风沙、铁戈，与烟火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