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叔伯和妻子们(2/2)
只是每次喝酒后都要吟唱几首从祖先传承下来老歌或自编自唱的山歌。
我的四叔你色子脾气是个*桶子。经常和爷爷顶嘴干仗,全天下只听奶奶一个人的话。他在那里都是个坐不住屁股的野马,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坐满一杆烟功夫,一天到晚东晃一下西跑一下。
一次做错事被爷爷痛骂一顿,抬头拿起挂在墙上绳索就往林子里奔,吓得所有亲戚跑出去挨林挨沟搜遍寻尽都没找到一个影子,最后还是奶奶一个人漫山遍野哭着喊遍四伯父小名,四伯父才乖乖跟奶奶回家。
从此爷爷最厉害也是用一双牛眼瞪他一下,但确实再也没有打骂过他。
我的五叔伍达从早到晚背着笑脸走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除了微笑还是在笑,和什么人说话都是像个姑娘样轻言慢话,遇见别人吵闹总是静静呆在一旁不肯插一嘴或上前帮个忙。
有次和四叔出门到别人家喝酒,回来路上发酒疯的四叔死活不肯回家,反复劝拉中五叔的劲越使越大,抓扯时被鬼吃心的四叔顺口咬断耳朵,五叔本人笑脸沉寂一段时间才和四叔恢复弟兄关系。
到是五婶却对四叔记恨好多年,他们是亲上加亲表兄妹,但五婶从那件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四叔说过一句话。
六叔使莫子是爷爷儿子中死得最早的那一个。
那年爷爷家奴隶什呷子因为被四叔打骂后逃跑了,四叔骑马追的路途上马蹄踏青石板时滑了一下,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闷了一肚子气回到家一看什呷子好端端坐在火塘边休息,气疯了四叔举枪就打,恰恰就打死了自己亲弟弟,四叔吓傻了举枪自杀却被奶奶把枪抢下来,奶奶不分昼夜守了四叔五天五夜,什呷子只好乘人不备上吊自杀。
几个姑姑中最可惜是二姑乌牛。
她年轻时候是开在寨子里的一朵鲜艳的索玛花,长大后同寨子藏族小伙杜基扎什阴悄悄靠成一对,到后来变为彼此之间谁也离不开谁。
但因订有娃娃亲,又是调换亲,爷爷奶奶还是强迫她嫁给了表哥莫什拉哈。
由于二姑心有所属三天二头往家跑,并不顾一切提出结束这门表亲婚,觉得自己丢脸臊皮的莫什拉哈决定遵照所谓男子汉的习俗用刀割下二姑耳朵作为报复,二姑拼命反抗时割伤了动脉,人变疯后不分白天黑夜到处乱跑。
莫什拉哈摊上大事,一天到晚跟着婆娘后面跑,叫苦不迭。几年后二姑跌落山涧摔死,莫什拉哈在本地无法容身,只好搬去远方。
三姑阿其嫫是方园几十里地公认投胎投得最好的姑娘,年轻的时候她天生的脸蛋及身子引得黑彝胡使哈把祖宗传下规矩忘在脑后,主动降低身份和她好上了,就是那个曾被大伯顶替过的男人。
怀孕后胡使哈碍于面子拒不承认。在头人面前对质时她简简单单几句连环套话就让男方自己现了原形,使黑彝男子不得不按规矩娶了白彝女儿的她。
这使她成为当地女人聚会或说悄悄话时都要放在嘴边话题,这使她们始终相信只要有办法,自己相中男人终会成为自己手中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