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愿（1/2）

阿会喃和金环都追赶黑衣人去了，周言此时方有时间看清地上的那个男人，地上的男人碧眼黄，四十岁上下，俗话说异样之人必定有非凡的才华，想必他就是那个精熟医术的孟节。

此刻他已经奄奄一息，现在这里又没什么急救的办法，估计没多少时间了。另外一边的两个童子打扮的人应该是他的徒弟，此刻已经毙气。

“孟大叔……”容宇在一旁啜泣。

“呃……”

那男人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另外一手指着站着的周言。

“大哥……”

周言单膝跪在地上，扶起了躺着的孟节，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

“呃……”

孟节身体每一次移动，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

“这么长……时间了，我多希望你和你二哥能来看我……”失血过多的孟节已经十分虚弱。

周言虽和他没有感情，但知道他是他今生的大哥，更何况，对于将死之人，有些事情你是必须要去做的。此刻的周言，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碍于情面，都是要替这两兄弟忏悔之前的过错，让孟节释然，安然离开人世，即使演戏撒谎，他也要去做。

“大哥，我和二哥已经知道自己是错的了，你忍住，我带你去找军医。”

“不用了，我自己精通医术……，我知道……我的……伤现在是……神仙也难救了。”

“孟大叔……”容宇泣不成声。

孟节的目光从周言转到容宇，挤出一丝笑容：“容宇也来啦？临死前……能有你们陪着，我也可以死的瞑目。”

“大哥，你知道那些行刺的是谁吗？”周言问道。

“阿优，你二哥……怎么没来？”

孟节没有回答周言的问题，可能是此刻的他，只关注自己今生最看重的事情吧。

“二哥他让我做前锋，他随后就到，你要撑住啊！”周言面带微笑，撒了个谎。

“阿优……今天，我很开心。”孟节开始吐血。

“大哥！”

“你听……清楚我说的……每句话。”孟节大口喘气，每吐出一个字能仿佛断气一般。

周言点头，把耳朵凑近了孟节。

“在这里，我……总结了毕生研习的医术，在我的房里，还有……你和你……二哥切记，民强……部落则强……民心一定……要……”

孟节抓住周言的手已经放下，闭上了眼睛。

“啊！”

周言紧握双拳，仰天长吼一声，吼出的是自己无法宣泄的抑郁。他心如刀绞，虽然他和孟节没有感情，但是如果不是他坚持来找孟节，早就脱离部落的孟节也许就不会遭此大祸，还有他那无辜的妻子和徒弟。

四条人命，整整四条人命！

纵使周言和他们没有一丝感情，但他们毕竟间接因自己而死，此情何堪？

阿会喃和金环从后林已经回来，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让那黑衣人逃脱了。

周言吼道：“人呢？”

“大王，我等无能，追到树林里，有块地方脚步杂乱，我们失去了方向。”阿会喃说。

周言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知道的确不能怪他们，那个黑衣人面对周言和金环两人的攻击都能游刃有余，逃出追捕又会有多大的难度？周言闭着眼睛，在那一动不动，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久。

“阿优哥哥，你怎么了？”容宇揉着哭肿的眼睛，对周言说。

阿会喃说：“二小姐，让大王冷静一会儿。”

“我们把孟节夫妇，还有大哥的徒弟都埋葬在万安溪！”

僵住许久的周言终于说话了。

“好。”阿会喃和金环异口同声。

四人埋葬了孟节他们，怕黑衣人叫了援兵去而复返，周言和阿会喃金环商议后便决定抓紧启程赶回夹山峪大寨。在离开之前，周言带走了孟节所交待的放在他房间里的医术心得，另外还附带了一些治理部落的亲笔手记，周言一概不漏，全部带走。周言深知这些手记的珍贵，给了妙手仁心的医师或者郎中，必定能悬壶济世，造福苍生，周言不能让这样的宝物在自己的手里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