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０７ 赶车的慈父（1/2）

顺着大路向前，大约半小时后一辆运草的农家马车经过，让他们搭了顺风车，赛妮坐在前面看路，张聪和薇薇安躺在后面的稻草堆上看天。赶车的是位五十出头的农夫，戴着破旧的草帽，穿着紫红条纹的格子衬衫和胸前有个大口袋的背带裤，笑呵呵的很健谈。

“你们是学生吧？”农夫问道。

“是啊。”赛妮礼貌的回答。

张聪双手枕着头，扭了扭被稻草搔得有点痒的鼻子，向薇薇安问：“你们是学生？”

“是啊，但就快毕业了。”薇薇安道。

“你和赛妮是一个学校的？”张聪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薇薇安奇怪的问。

“一个是贼，一个是抓贼的。”张聪耸肩道。

“喂，我可不是贼，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想要找点小刺激，或者对感兴趣的东西靠得太近而已。”薇薇安不满的哼道。

“可这个……”张聪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那完全是个意外，而且并不是我偷的。我是第一发现者，只是没有按照法典规定的及时上报而已。我原本只是想多留一阵，多体会一阵那种感觉，另外凭自己的力量调查那究竟是什么，谁知道被赛妮撞个正着。虽然我并不讨厌她那个人，但你也知道她那死板的骑士做派有时候多让人受不了。她叫我交出去我就偏不交，之后的事你应该可以想象了。”薇薇安道。

“原来只是两个个性不同的女孩闹同学矛盾，我还以为是钢铁女捕快鏖战美艳江洋大盗呢。”张聪遗憾的叹道。

“你很闲！”薇薇安没好气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农夫问道。

“去皇都。”赛妮道。

“皇都？那可是够远的，你们三个学生怎么跑到这来的？”农夫问道。

“这就一言难尽了。”赛妮叹了口气，总不能告诉人家他们是穿越时空后跳跃到这里。

“瞧你们好像真是吃了不少苦，这年头肯出来吃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更多的少爷小姐喜欢呆在家里坐享其成。但今天你们运气不错，搭了我的车，前面镇子傍晚就有趟列车直达皇都，要是你们走来，肯定赶不上，那就得再等三天才有车了。”农夫笑道。

“真的？那真要多谢大叔了。”赛妮大喜。

“诶，谢什么，出门在外彼此照应是应该的，何况是你们几个孩子。”农夫道。

“对了大叔，你怎么对去皇都的列车这么熟？”赛妮问道。

“我们这偏远的小地方要去那种大城市可不容易，没修这条官道以前啊，想去镇上一趟都得好几天。我年轻的时候爱做白日梦，总想着去皇都闯荡一番，混出个模样后再衣锦还乡，所以对这条路就特别关注。”农夫道。

“那你去了吗？”赛妮问道。

“没有。年轻那会眼高手低，异想天开，想的好，可真正做起来有很多困难，家庭啊，路费啊，等我处理好这些，早已经过了会做梦的年纪，对这片土地也有了感情，有了安稳的生活，不敢再冒险去闯荡了。嗨，总之最后就是怕了，在这里窝了一辈子，连车站也没进去过。”农夫哈哈大笑道。

“其实这里也很好，乡土风情，比起喧哗的皇都更有人情味。”赛妮道。

“丫头，看你的打扮是骑士出身吧。”农夫道。

“是啊，我们家世代都是骑士。”赛妮道。

“以你这种身份在皇都上学的话，不知道听没听说过一个叫‘亚特兰蒂斯学院’的灵器使专读学校？”农夫问道。

“我们就是那个学校的，大叔你问这个干什么？”赛妮奇道。

“这么巧？我儿子前几天刚刚出发，打算去考那所学校。其实像我们这种连灵器也买不起的家庭根本没必要去逞能报考灵器使专读学校，但可能是我在他小时候讲了太多我年轻时候的事，不知不觉我年轻时的梦想也成了他的梦想。那孩子和我不一样，他是有真材实料的，所以我想至少应该给他一次机会去尝试，免得长大了后悔。”谈起儿子，农夫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骄傲的神情。

“大叔，你现在后悔吗？”赛妮问道。

“嘿嘿，让你看出来啦。嘴上怎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有时候晚上醒来，对着天空的星星就会想，如果我当时选择抛开一起去实现我的梦想，会不会已经成功了？但当我转回身看到床上的妻子，想起我的儿子，一切就都不重要了。成功的我并不能换来一个幸福的我，你们说是不是？”农夫道。

“你说的对，但你还是让儿子去了。”赛妮点头道。

“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做主，我不会预知未来，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既然我没法帮他选择正确的路，那就看他自己选，有朝一日发现路走错了的时候，我再尽我所能帮他修补，这就是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农夫道。

赛妮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双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大叔，你儿子叫什么？”薇薇安双手趴在托板上问道。

“纳尼亚，我叫克斯普。这是我儿子临行前拍的灵画，要是你们看到他，帮我跟他说一声，家里我和他妈都很好，要他不用担心。如果考上了，学费不是问题，如果没考上，安心回来，再找别的出路。”农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扑克牌大的硬纸片，上面一个金色长发的英俊少年站在谷堆旁开心的笑着。

张聪也起来看，发现那效果十分清晰，比得上经过渲染的照片。

“灵器还能照相？”

“照相？你是说你打算塞进袜子的那个？应该不太一样，但差不多啦。”薇薇安说完又在下面捅了张聪一下。

“下次不许再把我的样子塞进袜子，记住了吗？”

“那是个误会。”张聪苦着脸道。

“大叔，纳尼亚他多大？”赛妮问道。

“刚满十五。”克斯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