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俺是强盗（2/2）

小二心里一惊，愣了片刻，却又笑道：“大叔真会说笑，不仅心善，还幽默得很咧！”

王铁匠正色道：“谁跟你说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待俺拿出火红铁刀来！”说着伸手进铁炉底下掏摸，这才想起那铁刀已于昨日被那该死的混小二抢走了，骂了一句，又去找那铁锤。

小二见王铁匠面色严肃，不像说笑，心里突然信了三分，那颗心不禁扑通扑通跳起来。又见那王铁匠找刀不到，便又释然了，想定是那王大叔顽笑无疑了。正待说话，又见那王铁匠兀自扛着大锤走来，面上嘿嘿冷笑着，嘴里道：“实在不好意思得很，那火红的铁刀昨日被个臭小子抢走了，今天只能招待你吃芝麻糊了！”

小二这才记起昨日柳风手中的刀，心里暗叫不好，想定是风哥哥昨日抢了他的刀；风哥哥定是知道这王大叔不是好人，故意要小二来打铁，要戏耍小二哩！想至此，登时吓得张目结舌面容失色，向王铁匠道：“王，王大叔，我们店里还有事，这刀小二先不打了，改日再打，改日再打吧！”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王铁匠，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去。

王铁匠笑道：“既然来了，焉有不打之理？要想不打，先拿二十两银子来！”

小二暗暗叫苦，想来时还指望这王铁匠能白送二两银子与自己，哪里带钱在身上。便笑道：“今天我身上不曾带得银两，改日再给你，改日再给你吧！”

王铁匠登时大怒，骂道：“好小子，可不是在戏耍俺！你难道以为俺是傻子不成？今天你给不给俺钱倒没啥，俺最恨有人戏耍俺！俺倒本想放你走，怎奈你竟戏耍俺，俺须不能让你走了！且吃俺一大锤！”说着轮锤便砸向小二。

小二大惊，身后的手里陡然摸着了一根铁棒，忙抄起来，迎头抵住王铁匠的铁锤。那王铁匠不过是个市井无赖，平日里专门欺负弱小，本无甚本事；登时被震得后退了十数步，一跤跌在店内的铁架之上，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响，那铁架之上的诸多铁器纷纷砸落了下来。

小二见那王铁匠本领低微，不禁大喜，暗道：这打劫的主原来并无本事，难怪风哥哥叫小二来，原来专为收拾这厮。我刚才干受了这口鸟气，敢打劫你小二爷爷，看我不打死你！

那王铁匠万没想到小二如此神勇，想昨日遇到一个奸猾的，今日又遇到一个刚猛的，不禁暗骂自己又不利市，又怕小二打来，忙大喝一声道：“且住！”

小二笑道：“你还有何话说，难道我突然变成了你小舅子不成？”

王铁匠喝道：“你以为俺是谁？遇到强敌便乱攀关系，岂是好汉所为？实话告诉你，俺是强盗，俺干这营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条街上的住户都被俺打劫惯了，都怕俺，就是再蛮横的主顾俺也收拾过，你待怎样？你要是赶紧滚出俺这铁匠铺，俺就放过你，不然休怪俺不客气！”

小二怒道：“你是强盗，你小二爷爷就是强盗中的霸主！”遂丢了棒，大踏步向前，劈手提起那王铁匠，叫道：“你方才怎么跟你小二爷爷说话咧，现再说来，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提拳便向王铁匠脸上打了一拳。

那王铁匠吃痛，哀号一声，鼻子登时便歪倒在了半边，嘴角也渗出血来，只得讨饶道：“好爷爷，俺并不认得您是好汉，且放过俺吧！俺这里尚有五十两银子，权且孝敬爷爷，并无怨言！还请饶恕则个！”

小二一听有银子孝敬，便将那王铁匠往地上一丢，直把那厮摔了个七仰八叉。笑道：“哪有银子，且拿来！”

王铁匠“哎哟”着从地上爬起，向铁炉的炉座底下掏摸了一阵，掏出一包银钱来，奉到小二面前，陪笑道：“爷爷且收下！里面有纹银五十两，绝对足数，还请饶命则个！”

小二接过钱，在手里掂了掂，又打开来瞧了瞧，果然是五十两，一文也不差，便笑道：“好你这厮，竟敢懵你小二爷爷！这里面分明是一包烂铁，你却说是银子！我须不傻！你给不给你小二爷爷银子倒是其次，恨只恨，你这厮竟敢戏耍我！你小二爷爷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怎奈你不往活路上走，那就不能怪你小二爷爷了。且再吃我一拳！”说着，扯着衣领又是一拳。这拳恰好打在眼睛之上，直打得那厮乌珠迸出。王铁匠还待讨饶，小二又是一拳，这拳直打在太阳穴上。

小二见打得差不多了，松手一看，那厮只有一口悠悠余气尚在胸内。小二便将银子塞进胸口的口袋内，又向铁匠铺内搜检一番，见再无值钱的物事，便哼着小曲出了店门。

回至“柳家酒店”，柳风见了笑问道：“小二怎去了这么久？刀可打好了？”

小二乐道：“刀却没打，倒拾了一包银子在这里！风哥哥看看！”说着将银子送至柳风面前。

柳风笑道：“小二干得好营生，亏我没让你白去！银子你且收着吧，权做你的零花钱！”

小二喜道：“风哥哥倒大方得很，以后若还有这等好事，只管告诉小二！”说着提着银子往自己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