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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记》1-5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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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故天下号神农也。

赤松子者,神农时雨师也,服冰玉散,以教神农,能入火不烧。至昆仑山,常入西王母石室中,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

得仙,俱去。至高辛时,复为雨师,游人间。今之雨师本是焉。

赤将子轝者,黄帝时人也。不食五谷,而啖百草华。至尧时,为木工。能随风雨上下。时于市门中卖缴,故亦谓之缴父。

宁封子,黄帝时人也。世传为黄帝陶正,有异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则以教封子,封子积火自烧,而随烟气上下。

视其灰烬,犹有其骨。时人共葬之宁北山中。故谓之宁封子。

偓佺者,槐山采药父也。好食松实。形体生毛,长七寸。两目更方。能飞行逐走马。以松子遗尧,尧不暇服。松者,简松也。时

受服者,皆三百岁。

彭祖者,殷时大夫也。姓钱,名铿。帝颛顼之孙,陆终氏之中子。历夏而至商末,号七百岁。常食桂芝。历阳有彭祖仙室。前世

云:祷请风雨,莫不辄应。常有两虎在祠左右。今日祠之讫地,则有两虎迹。

师门者,啸父弟子也。能使火。食桃葩。为孔甲龙师。孔甲不能修其心意,杀而埋之外野。一旦,风雨迎之。山木皆燔。孔甲祠

而祷之,未还而死。

前周葛由,蜀羌人也。周成王时,好刻木作羊卖之。一旦,乘木羊入蜀中,蜀中王侯贵人追之,上绥山绥山多桃,在峨眉山西南

,高无极也。随之者不复还,皆得仙道。故里谚曰:得绥山一桃,虽不能仙,亦足以豪。山下立祠数十处。

崔文子者,泰山人也。学仙于王子乔。子乔化为白蜺,而持药与文子。文子惊怪,引戈击蜺,中之,因堕其药。俯而视之,王子

乔之尸也。置之室中,覆以敝筐。须臾,化为大鸟。开而视之,翻然飞去。

冠先,宋人也。钓鱼为业。居睢水旁,百余年,得鱼,或放,或卖,或自食之。常冠带,好种荔,食其葩实焉。宋景公问其道,

不告,即杀之。后数十年,踞宋城门上,鼓琴,数十日乃去。宋人家家奉祠之。

琴高,赵人也。能鼓琴。为宋康王舍人。行涓彭之术,浮游冀州、涿郡间二百余年。后辞入涿水中,取龙子,与诸弟子期之。曰

:明日皆洁斋候。于水旁设祠屋。果乘赤鲤鱼出,来坐祠中。且有万人观之。留一月,乃复入水去。

陶安公者,六安铸冶师也。数行火。火一朝散上,紫色冲天。公伏冶下求哀。须臾。朱雀止冶上,曰:安公!安公!冶与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龙。至时,安公骑之,从东南去。城邑数万人,豫祖安送之,皆辞诀。

有人入焦山七年,老君与之木钻,使穿一盘石,石厚五尺,曰:此石穿;当得道。积四十年,石穿,遂得神仙丹诀。

鲁少千者,山阳人也。汉文帝尝微服怀金过之,欲问其道。少千拄金杖,执象牙扇,出应门。

淮南王安,好道术。设厨宰以候宾客。正月上午,有八老公诣门求见。门吏曰王,王使吏自以意难之,曰:吾王好长生,先生

无驻衰之术,未敢以闻。公知不见,乃更形为八童子,色如桃花。王便见之,盛礼设乐,以享八公。援琴而弦,歌曰:明明上天,

照四海兮。知我好道,公来下兮。公将与余,生羽毛兮。升腾青云,蹈梁甫兮。观见三光,遇北斗兮。驱乘风云,使玉女兮。今所

谓淮南操是也。

刘根,字君安。京兆长安人也。汉成帝时,入嵩山学道。遇异人授以秘诀,遂得仙。能召鬼。颍川太守史祈以为妖,遣人召根,

欲戮之。至府,语曰:君能使人见鬼,可使形见。不者,加戮。根曰:甚易。借府君前笔砚书符,因以叩几;须臾,忽见五六鬼

,缚二囚于祈前。祈熟视,乃父母也。向根叩头曰:小儿无状,分当万死。叱祈曰:汝子孙不能光荣先祖,何得罪神仙,乃累亲

如此。祈哀惊悲泣,顿首请罪。根默然忽去,不知所之。

汉明帝时,尚书郎河东王乔,为邺令。乔有神术,每月朔,尝自县诣台。帝怪其来数,而不见车骑;密令太史候望之。言其临至

时,辄有双凫,从东南飞来。因伏伺,见凫,举罗张之,但得一双舄。使尚书识视,四年中所赐尚书官属履也。

蓟子训,不知所从来。东汉时,到洛阳见公卿,数十处,皆持斗酒片脯候之。曰:远来无所有,示致微意。坐上数百人,饮啖

终日不尽。去后,皆见白云起,从旦至暮。时有百岁公说:小儿时见训卖药会稽市,颜色如此。训不乐住洛,遂遁去。正始中,有人

于长安东霸城,见与一老公共摩挲铜人,相谓曰:适见铸此,已近五百岁矣。见者呼之曰:蓟先生小住。并行应之。视若迟徐,

而走马不及。

汉阴生者,长安渭桥下乞小儿也。常于市中丐,市中厌苦,以粪洒之。旋复在市中乞,衣不见污如故。长吏知之,械收系,着桎

梏,而续在市乞。又械欲杀之,乃去。洒之者家,屋室自坏,杀十数人。长安中谣言曰:见乞儿与美酒,以免破屋之咎。

谷城乡平常生,不如何所人也。数死而复生。时人为不然。后大水出,所害非一,而平辄在缺门山上大呼言:平常生在此。云复

雨,水五日必止。止,则上山求祠之。但见平衣杖革带。后数十年,复为华阴市门卒。

左慈,字符放,庐江人也。少有神通。尝在曹公座,公笑顾众宾曰:今日高会,珍羞略备。所少者,吴松江鲈鱼为脍。放曰:

此易得耳。因求铜盘贮水,以竹竿饵钓于盘中,须臾,引一鲈鱼出。公大拊掌,会者皆惊。公曰:一鱼不周坐客,得两为佳。放

乃复饵钓之。须臾,引出,皆三尺余,生鲜可爱。公便自前脍之,周赐座席。公曰:今既得鲈,恨无蜀中生姜耳。放曰:亦可得

也。公恐其近道买,因曰:吾昔使人至蜀买锦,可敕人告吾使;使增市二端。人去,须臾还,得生姜。又云:于锦肆下见公使,

已敕增市二端。后经岁余,公使还,果增二端。问之,云:昔某月某日,见人于肆下,以公敕敕之。后公出近郊,士人从者百数

,放乃赉酒一罂,脯一片,手自倾罂,行酒百官,百官莫不醉饱。公怪,使寻其故。行视沽酒家,昨悉亡其酒脯矣。公怒,阴欲杀放。放在公座,将收之,却入壁中,霍然不见。乃募取之。或见于市,欲捕之,而市人皆放同形,莫知谁是。后人遇放于阳城山头,因

复逐之。遂走入羊群。公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曹公不复相杀,本试君术耳。今既验,但欲与相见。忽有一老羝,屈前

两膝,人立而言曰:遽如许。人即云:此羊是。竞往赴之。而群羊数百,皆变为羝,并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许。于是遂莫

知所取焉。老子曰:吾之所以为大患者,以吾有身也;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哉。若老子之俦,可谓能无身矣。岂不远哉也。

孙策欲渡江袭许,与于吉俱行、时大旱。所在熇厉,策催诸将士,使速引船,或身自早出督切。见将吏多在吉许。策因此激怒,

言:我为不如吉耶?而先趋附之。便使收吉至,呵问之曰:天旱不雨,道路艰涩,不时得过。故自早出,而卿不同忧戚,安坐船

中,作鬼物态,败吾部伍。今当相除。令人缚置地上暴之,使请雨若能感天,日中雨者,当原赦;不尔,行诛。俄而云气上蒸,肤

寸而合;比至日中,大雨总至,溪涧盈溢。将士喜悦,以为吉必见原,并往庆慰。策遂杀之。将士哀惜,藏其尸。天夜,忽更兴云覆

之。明旦往视,不知所在。策既杀吉,每独坐,彷佛见吉在左右。意深恶之,颇有失常。后治疮方差,而引镜自照,见吉在镜中,顾

而弗见。如是再三。扑镜大叫,疮皆崩裂,须臾而死。(吉,琅琊人,道士。)

介琰者,不知何许人也。住建安方山,从其师白羊公杜受玄一无为之道。能变化隐形。尝往来东海,暂过秣陵,与吴主相闻。吴

主留琰,乃为琰架宫庙,一日之中,数遣人往问起居。琰或为童子,或为老翁,无所食啖,不受饷遗。吴主欲学其术,琰以吴主多内

御,积月不教。吴主怒,敕缚琰,着甲士引弩射之。弩发,而绳缚犹存不知琰之所之。

吴时有徐光者,尝行术于市里:从人乞瓜,其主勿与,便从索瓣,杖地种之;俄而瓜生,蔓延,生花,成实;乃取食之,因赐观

者。鬻者反视所出卖,皆亡耗矣。凡言水旱甚验。过大将军孙綝门,褰衣而趋,左右垂践。或问其故。答曰:流血臭腥不可耐。綝

闻恶而杀之。斩其首,无血。及綝废幼帝,更立景帝,将拜陵,上车,有大风荡綝车,车为之倾。见光在松树上拊手指挥嗤笑之,綝

问侍从,皆无见者。俄而景帝诛綝。

葛玄,宅孝先,从左元放受九丹液仙经。与客对食,言及变化之事,客曰:事毕,先生作一事特戏者。玄曰:君得无即欲有

所见乎?乃嗽口中饭,尽变大蜂数百,皆集客身,亦不螫人。久之,玄乃张口,蜂皆飞入,玄嚼食之,是故饭也。又指虾蟆及诸行

虫燕雀之属,使舞,应节如人。冬为客设生瓜枣,夏致冰雪。又以数十钱使人散投井中,玄以一器于井上呼之,钱一一飞从井出。为

客设酒,无人传杯,杯自至前,如或不尽,杯不去也。尝与吴主坐楼上,见作请雨土人,帝曰:百姓思雨,宁可得乎?玄曰:雨

易得耳!乃书符着社中,顷刻间,天地晦冥,大雨流淹。帝曰:水中有鱼乎?玄复书符掷水中,须臾,有大鱼数百头。使人治之。

吴猛,濮阳人。仕吴,为西安令,因家分宁。性至孝。遇至人丁义,授以神方;又得秘法神符,道术大行。尝见大风,书符掷屋

上,有青乌衔去。风即止。或问其故。曰:南湖有舟,遇此风,道士求救。验之果然。西安令于庆死,已三日,猛曰:数未尽,

当诉之于天。遂卧尸旁,数日,与令俱起。后将弟子回豫章,江水大急,人不得渡;猛乃以手中白羽扇画江水,横流,遂成陆路,

徐行而过,过讫,水复。观者骇异。尝守浔阳,参军周家有狂风暴起,猛即书符掷屋上,须臾风静。

园客者,济阴人也。貌美,邑人多欲妻之,客终不娶。尝种五色香草,积数十年,服食其实。忽有五色神蛾,止香草之上,客收

而荐之以布,生桑蚕焉。至蚕时,有神女夜至,助客养蚕,亦以香草食蚕。得茧百二十头,大如瓮,每一茧缫六七日乃尽。缫讫,女

与客俱仙去,莫知所如。

汉,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肆,力田亩,鹿车载自随。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以供丧事。主人知其贤,与钱一万

,遣之。永行,三年丧毕,欲还主人,供其奴职。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子妻。遂与之俱。主人谓永曰:以钱与君矣。永曰:蒙

君之惠,父丧收藏,永虽小人,必欲服勤致力,以报厚德。主曰:妇人何能?永曰:能织。主曰:必尔者,但令君妇为我织缣

百疋。于是永妻为主人家织,十日而毕。女出门,谓永曰:我,天之织女也。缘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偿债耳。语毕,凌空而去

而去,不知所在。

初,钩弋夫人有罪,以谴死,既殡,尸不臭,而香闻十余里。因葬云陵,上哀悼之。又疑其非常人,乃发冢开视,棺空无尸,惟

双履存一云。昭帝即位,改葬之,棺空无尸,独丝履存焉。

汉时有杜兰香者,自称南康人氏。以建业四年春,数诣张传。传年十七,望见其车在门外,婢通言:阿母所生,遗授配君,可

不敬从?传,先名改硕,硕呼女前,视,可十六七,说事邈然久远。有婢子二人:大者萱支,小者松支。钿车青牛上,饮食皆备。

作诗曰:阿母处灵岳,时游云霄际。众女侍羽仪,不出墉宫外。飘轮送我来,岂复耻尘秽。从我与福俱,嫌我与祸会。至其年八月

旦,复来,作诗曰:逍遥云汉间,呼吸发九嶷。流汝不稽路,弱水何不之。出薯●子三枚,大如鸡子,云:食此,令君不畏风波

,辟寒温。硕食二枚,欲留一,不肯,令硕食尽。言:本为君作妻,情无旷远,以年命未合,且小乖,大岁东方卯,当还求君。

兰香降时,硕问祷祀何如。香曰:消魔自可愈疾,淫祀无益。香以药为消魔。

魏济北郡从事掾弦超,字义起,以嘉平中夜独宿,梦有神女来从之。自称:天上玉女,东郡人,姓成公,字知琼,早失父母,

天帝哀其孤苦,遣令下嫁从夫。超当其梦也,精爽感悟,嘉其美异,非常人之容,觉寤钦想,若存若亡,如此三四夕。一旦,显然

来游,驾辎軿车,从八婢,服绫罗绮绣之衣,姿颜容体,状若飞仙,自言年七十,视之如十五六女。车上有壶榼,青白琉璃五具。食

啖奇异,馔具醴酒,与超共饮食。谓超曰:我,天上玉女,见遣下嫁,故来从君,不谓君德。宿时感运,宜为夫妇。不能有益,亦

不能为损。然往来常可得驾轻车,乘肥马,饮食常可得远味,异膳,缯素常可得充用不乏。然我神人,不为君生子,亦无妒忌之性,

不害君婚姻之义。遂为夫妇。赠诗一篇,其文曰:飘浮勃逢敖,曹云石滋芝。一英不须润,至德与时期。神仙岂虚感,应运来相之。纳我荣五族,逆我致祸菑。此其诗之大较,其文二百余言,不能尽录。兼注易七卷,有卦,有象,以彖为属。故其文言既有义理

,又可以占吉凶,犹扬子之太玄,薛氏之中经也。超皆能通其旨意,用之占候,作夫妇经。七八年,父母为超娶妇之后,分日而燕,

分夕而寝,夜来晨去,倏忽若飞,唯超见之,他人不见。虽居闇室,辄闻人声,常见踪迹,然不睹其形。后人怪问,漏泄其事;玉女

遂求去。云:我,神人也。虽与君交,不愿人知,而君性疏漏,我今本末已露,不复与君通接。积年交结,恩义不轻;一旦分别,

岂不怆恨?势不得不尔。各自努力!又呼侍御下酒,饮啖,发簏,取织成裙衫两副遗超。又赠诗一首,把臂告辞,涕泣流离,肃然

升车,去若飞迅。超忧感积日,殆至委顿。去后五年。超奉郡使至洛,到济北鱼山下,陌上西行,遥望曲道头有一马车,似知琼。驱

驰至前,果是也。遂披帷相见,悲喜交切。控左援绥,同乘至洛。遂为室家,克复旧好。至太康中,犹在。但不日日往来,每于三月

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九月九日旦,十五日辄下,往来经宿而去。张茂先为之作神女赋。

搜神记卷二

寿光侯者,汉章帝时人也。能劾百鬼众魅,令自缚见形。其乡人有妇为魅所病,侯为劾之,得大蛇数丈,死于门外,妇因以安。

又有大树,树有精,人止其下者死,鸟过之亦坠。侯劾之,树盛夏枯落,有大蛇,长七八丈,悬死树间。章帝闻之,征问。对曰:

有之。帝曰:殿下有怪,夜半后,常有数人,绛衣,披发,持火相随。岂能劾之?侯曰:此小怪,易消耳。帝伪使三人为之。

侯乃设法,三人登时仆地,无气。帝惊曰:非魅也,朕相试耳。即使解之。或云:汉武帝时,殿下有怪常见,朱衣,披发,相随

,持烛而走。帝谓刘凭曰:‘卿可除此否?‘凭曰:‘可。‘乃以青符掷之,见数鬼倾地。帝惊曰:‘以相试耳。‘解之而苏。

樊英,隐于壶山。尝有暴风从西南起,英谓学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嗽之。乃命计其时日,后有从蜀来者,云:是日

大火,有云从东起,须臾大雨火遂灭。

闽中有徐登者,女子化为丈夫,与东阳赵昺,并善方术。时遭兵乱,相遇于溪,各矜其所能。登先禁溪水为不流,昺次禁杨柳为

生稊。二人相视而笑。登年长,昺师事之。后登身故,昺东入长安,百姓未知,昺乃升茅屋,据鼎而爨。主人惊怪,昺笑而不应,屋

亦不损。

赵昺尝临水求渡,船人不许。昺乃张帷盖,坐其中,长啸呼风,乱流而济。于是百姓敬服,从者如归。长安令恶其惑众,收杀之。民为立祠于永康,至今蚊蚋不能入。

徐登、赵昺,贵尚清俭,祀神以东流水,削桑皮以为脯。

陈节访诸神,东海君以织成青襦一领遗之。

宣城边洪,为广阳领校,母丧归家。韩友往投之,时日已暮,出告从者:速装束,吾当夜去。从者曰:今日已暝,数十里草

行,何急复去?友曰:此间血覆地,宁可复住。苦留之,不得。其夜,洪欻发狂,绞杀两子,幷杀妇。又斫父婢二人,皆被创,

因走亡,数日,乃于宅前林中得之,已自经死。

鞠道龙,善为幻术。尝云:东海人黄公,善为幻,制蛇,御虎。常佩赤金刀。及衰老,饮酒过度。秦末,有白虎见于东海,诏

遣黄公以赤刀往厌之;术既不行,遂为虎所杀。

谢纠,尝食客,以朱书符投井中,有一双鲤鱼跳出,即命作脍。一坐皆得遍。

晋永嘉中,有天竺胡人,来渡江南。其人有数术:能断舌复续,吐火。所在人士聚观。将断时,先以舌吐示宾客,然后刀截,血

流覆地,乃取置器中,传以示人,视之舌头,半舌犹在,既而还取含续之。坐有顷,坐人见舌则如故,不知其实断否。其续断,取绢

布,与人合执一头,对翦中断之;已而取两断合视,绢布还连续,无异故体。时人多疑以为幻,阴乃试之,真断绢也。其吐火,先有

药在器中,取火一片,与黍(食唐)合之,再三吹呼,已而张口,火满口中,因就爇取以炊,则火也。又取书纸及绳缕之属,投火中,

众共视之,见其烧爇了尽;乃拨灰中,举而出之,故向物也。

扶南王范寻养虎于山,有犯罪者,投与虎,不噬,乃宥之。故山名大虫,亦名大灵。又养鳄鱼十头,若犯罪者,投与鳄鱼,不噬

,乃赦之,无罪者皆不噬。故有鳄鱼池。又尝煮水令沸,以金指环投汤中,然后以手探汤:其直者,手不烂,有罪者,入汤即焦。

戚夫人侍儿贾佩兰,后出为扶风人段儒妻,说:在宫内时,尝以弦管歌舞相欢娱,竞为妖服以趋良时。十月十五日,共入灵女

庙,以豚黍乐神,吹笛,击筑,歌上灵之曲。既而相与连臂踏地为节,歌赤凤皇来,乃巫俗也。至七月七日,临百子池,作于阗乐,

乐毕,以五色缕相羁,谓之‘相连绶。‘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棋。胜者,终年有福;负者,终年疾病。取丝缕,就北辰星

求长命,乃免。九月,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令人长命。菊花舒时,幷采茎叶,杂黍米饟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

故谓之‘菊花酒。‘正月上辰,出池边盥濯,食蓬饵,以祓妖邪。三月上已,张乐于流水。如此终岁焉。

汉武帝时,幸李夫人,夫人卒后,帝思念不已。方士齐人李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施帷帐,明灯烛,而令帝居他帐遥望之。见

美女居帐中,如李夫人之状,还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视。帝愈益悲感,为作诗曰: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婀娜,何冉冉其来迟!令乐府诸音家弦歌之。

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其同郡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曰:愿令我一见亡妇,死不恨矣。道人曰:

卿可往见之。若闻鼓声,即出,勿留。乃语其相见之术。俄而得见之;于是与妇言语,悲喜恩情如生。良久,闻鼓声,恨恨不能得

住,当出户时,忽掩其衣裾户间,掣绝而去。至后岁余,此人身亡。家葬之,开冢,见妇棺盖下有衣裾。

吴孙休有疾,求觋视者,得一人,欲试之。乃杀鹅而埋于苑中,架小屋,施床几,以妇人屐履服物着其上。使觋视之,告曰:

若能说此冢中鬼妇人形状者,当加厚赏,而即信矣。竟日无言。帝推问之急,乃曰:实不见有鬼,但见一白头鹅立墓上,所以不即

白之。疑是鬼神变化作此相,当候其真形而定。不复移易,不知何故,敢以实上。

吴孙峻杀朱主,埋于石子冈。归命即位,将欲改葬之,冢墓相亚,不可识别。而宫人颇识主亡时所着衣服,乃使两巫各住一处,

以伺其灵,使察鉴之,不得相近。久时,二人俱白见一女人,年可三十余,上着青锦束头,紫白袷裳,丹绨丝履,从石子冈上半冈,

而以手抑膝长太息,小住须臾,更进一冢上,便止,徘徊良久,奄然不见。二人之言,不谋而合。于是开冢,衣服如之。

夏侯弘自云见鬼,与其言语。镇西谢尚所乘马忽死,忧恼甚至。谢曰:卿若能令此马生者,卿真为见鬼也。弘去良久,还曰:

庙神乐君马,故取之。今当活。尚对死马坐,须臾,马忽自门外走还,至马尸间,便灭,应时能动,起行。谢曰:我无嗣,是我

一身之罚。弘经时无所告。曰:顷所见,小鬼耳,必不能辨此源由。后忽逢一鬼,乘新车,从十许人,着青丝布袍。弘前提牛鼻

,车中人谓弘曰:何以见阻?弘曰:欲有所问。镇西将军谢尚无儿。此君风流令望,不可使之绝祀。军中人动容曰:君所道正

是仆儿。年少时,与家中婢通誓约不再婚,而违约;今此婢死,在天诉之,是故无儿。弘具以告。谢曰:吾少时诚有此事。弘于

江陵,见一大鬼,提矛戟,有随从小鬼数人。弘畏惧,下路避之。大鬼过后,捉得一小鬼,问:此何物?曰:杀人以此矛戟,若

中心腹者,无不辄死。弘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乌鸡薄之,即差。弘曰:今欲何行?鬼曰:当至荆、扬二州尔。时

比日行心腹病,无有不死者,弘乃教人杀乌鸡以薄之,十不失**。今治中恶辄用乌鸡薄之者,弘之由也。

搜神记卷三

汉永平中,会稽钟离意,字子阿,为鲁相。到官,出私钱万三千文,付户曹孔诉,修夫子车。身入庙,拭几席剑履。男子张伯除

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怀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几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悬瓮,意召孔诉问:此何瓮也?对曰

:夫子瓮也。背有丹书,人莫敢发也,意曰:夫子,圣人。所以遗瓮,欲以悬示后贤。因发之。中得素书,文曰:后世修吾书

,董仲舒。护吾车拭吾履,发吾笥,会稽钟离意。璧有七,张伯藏其一。意即召问:璧有七,何藏一耶?伯叩头出之。

段医,字符章,广汉新都人也。习易经,明风角。有一生来学。积年,自谓略究要术,辞归乡里。医为合膏药,幷以简书封于筒

中,告生曰:有急,发视之。生到葭萌,与吏争度津。吏挝破从者头。生开筒得书,言:到葭萌,与吏斗,头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创者即愈。

右扶风臧仲英,为侍御史。家人作食,设案,有不清尘土投污之。炊临熟,不知釜处。兵弩自行。火从箧簏中起,衣物尽烧,而

箧簏故完。妇女婢使,一旦尽失其镜;数日,从堂下掷庭中,有人声言:还汝镜。女孙年三四岁,亡之,求,不知处;两三日,乃

于圊中粪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许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当有老青狗物、内中侍御者名益喜,与共为之。诚欲绝,杀此

狗,遣益喜归乡里。仲英从之,怪遂绝。后徙为太尉长史,迁鲁相。

太尉乔玄,字公祖,梁国人也。初为司徒长史,五月末,于中门卧,夜半后,见东壁正白,如开门明。呼问左右。左右莫见。因

起自往手扪摸之,壁自如故。还床,复见。心大怖恐。其友应劭,适往候之,语次相告。劭曰。乡人有董彦兴者,即许季山外孙也。其探赜索隐,穷神知化,虽眭孟,京房,无以过也。然天性褊狭,羞于卜,筮者间来候师。王叔茂谓往迎之。须臾,便与俱来。

公祖虚礼盛馔,下席行觞。彦兴自陈:下土诸生,无他异分。币重言甘,诚有踧踖。颇能别者,愿得从事。公祖辞让再三,尔乃听

之,曰:府君当有怪,白光如门明者。然不为害也。六月上旬,鸡明时,闻南家哭,即吉。到秋节,迁北行,郡以金为名。位至将

军三公。公祖曰:怪异如此,救族不暇,何能致望于所不图?此相饶耳。至六月九日,未明。太尉杨秉暴薨。七月七日,拜钜鹿

太守。钜边有金。后为度辽将军,历登三事。

管辂,字公明,平原人也。善易卜。安平太守东莱王基,字伯舆,家数有怪,使辂筮之。卦成,辂曰:君之卦,当有贱妇人,

生一男,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当有一大蛇,衔笔,大小共视,须臾便去。又,乌来入室中,与燕共斗,燕死,乌去。有此

三卦。基大惊曰:精义之致,乃至于此,幸为占其吉凶。辂曰:非有他祸,直客(一作官。)舍久远,魑魅罔两,共为怪耳。儿生

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蛇衔笔者,直老书佐耳。乌与燕斗者,直老铃下耳。夫神明之正,非妖能害也。万物

之变,非道所止也。久远之浮精,必能之定数也。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故知假托之数,非妖咎之征,自无所忧也。昔高宗之鼎

,非雉所雊;太戊之阶,非桑所生。然而野鸟一雊,武丁为高宗;桑谷暂生,太戊以兴焉。知三事不为吉祥,愿府君安身养德,从容

光大,勿以神奸,污累天真。后卒无他。迁安南督军后,辂乡里乃太原,问辂:君往者为王府君论怪云:‘老书佐为蛇,老铃下为

乌,‘此本皆人。何化之微贱乎?为见于爻象出君意乎?辂言:苟非性与天道,何由背爻象而任心胸者乎?夫万物之化,无有常形

;人之变异,无有定体。或大为小,或小为大,固无优劣。万物之化,一例之道也。是以夏鲧天子之父,赵王如意,汉高之子,而鲧

为黄熊,意为苍狗,斯亦至尊之位,而为黔喙之类也。况蛇者协辰巳之位,乌者栖太阳之精,此乃腾黑之明象,白日之流景。如书佐

、铃下,各以微躯,化为蛇乌,不亦过乎。

管辂至平原,见颜超貌主夭亡。颜父乃求辂延命。辂曰:子归,觅清酒鹿脯一斤,卯日,刈麦地南大桑树下,有二人围位,次

但酌酒置脯,饮尽更斟,以尽为度。若问汝,汝但拜之,勿言。必合有人救汝。颜依言而往,果见二人围碁,频置脯,斟酒于前。

其人贪戏,但饮酒食脯。不顾数巡,北边坐者忽见颜在,叱曰:何故在此?颜惟拜之。南面坐者语曰:适来饮他酒脯,宁无情乎?北坐者曰:文书已定。南坐者曰:借文书看之。见超寿止可十九岁,乃取笔挑上语曰:救汝至九十年活。颜拜而回。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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