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三色噩梦（2/2）

天皇皇居，此处除她之外，别无一人。

于宫殿群的东部，新修建了一座高达五十米的方形木制楼台，通体红漆，每隔一层，在四角饰以黑色挂旗。

沿外圈镶有一排悬空的台阶，每段十三阶，直角转弯，盘旋向上。

此时，盛装的女子正缓缓移动。

以红、白、黑三色编制而成的祭服，无一丝花纹装饰，只是无尽凸显这三种颜色本身。

白色，不是纯洁，是死寂。

红色，不是热情，是暴虐。

黑色，不是肃穆，是绝望。

正和女子的心境相称，她的灵魂，就仿佛这三种颜色拧合而成，除此之外，她已一无所有。

此时，烈风舞动，黑色挂旗，以及女子祭服的下摆，在12月的寒风里，如烈火般摇曳。

她走得很慢，却终于登上了楼顶。

在仿佛古代祭台一般的楼顶上，她立在中间，立在这整个东京的中间，仰头看天，看天上的云朵千变万化。

她面沉似水，等过了黑夜，等来了白天，然后，终于迎来了远到而来的“贵客”。

她露出一丝冷笑，张开小口，轻启红唇，对着天上的两个黑点，轻轻吹了口气……

——

于是，运输机，在接近东京中心附近的瞬间，坠毁了。

“啊啊啊啊！”

飞机的驾驶员，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一跃而起，离开驾驶座，双手抱头，指甲在脸上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要死了！要死了！都要死了！！！”

嘴里吼着，陷入了最深厚的绝望，任凭飞机那么一头栽下去。

机舱里，有三分之一的人和驾驶员相似，双头抱头，狂乱的嘶吼着，极其痛苦。

剩下的，大多是意志坚定之辈，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受。

这一刻，他们眼中看到的世界，变成了黑色，仿佛在眼前蒙了一层黑布，过滤掉了其他色彩，只留下黑色的绝望。

任何眼中的事物都充满了绝望，任何东西都死气沉沉，让人忍不住想要自杀。

李炼当机立断，奔到驾驶舱里，紧抓着操纵杆，及时稳住了飞机。

另一边，冴子吼道，“准备跳伞！”

不管神智是否清醒，众人一排排跳下了飞机，不能动的，就被冴子直接踢下去，但愿他们能在空中恢复清醒。

原本准备好的对付敌人防空炮的计划全都成了无用功，谁也没想到敌人的攻击竟然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这可是近万米的高空啊！到底是什么怪物能把能力作用于这个距离？

——除了天照神，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吧。

——那个能让整个日本的人类都做同一个梦的精神操作高手。

另一边欧罗拉乘坐的飞机也与这边相似，及时的开始跳伞，其中三分之一左右的人沉浸在黑色的绝望里，无以自拔，眼看就要摔死。

这时，天皇皇宫，祭台上的女子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小点，再一次张开了小口。

一瞬间，就像是显像管坏掉的电视机，眼中的世界瞬间切换成红色！

无尽的暴虐的，嗜血的冲动从心底升起！

一名猎杀者，瞪着通红的眼睛，在半空中往李炼扑了过来，张开嘴巴，就要咬向李炼的脖子。

李炼不禁骇然，一脚把他踢开。

没有袭击成功，那名猎杀者狂怒的嘶吼着，却找不到发泄的目标，于是，他直接一口咬向自己的胳膊，利齿撕裂肌肉，露出森白的骨头。

他就那么暴虐的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将血肉吞入腹中。从手臂，到肩膀，直到血肉尽失，直到连骨头都咬碎。

他张着血盆大口，嘴角撕裂，肌肉无力的抽动，却还是不停的撕咬着自己，眼中露出满足后的愉悦。

他，就那么在李炼面前，摔在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姿势，下颚还不停的颤动，将嘴里的最后一块肉咽进肚子里。

光是这下落的时间，0名猎杀者，就已经死去了三分之二还多！

三分之一沉浸于绝望的深渊，没打开降落伞，落地摔死。

三分之一沉浸于暴虐嗜血的冲动，咬死别人，或是咬死自己，吞吃血肉，直到把自己的颚骨咬碎。

这一切，何等之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