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楚若北的身世（1/2）

幽魂说到伤心之处，声调却并无任何波澜起伏，平静淡然，宛如旁观者一般，超脱在外。

但秦韵知道，她没有看开，外表越是平淡，心中的波澜便越是狂浪到极致。试问千年的非人折磨，又有谁能放得下，纵使腐成枯骨，化为尘埃，心中的恨意，早就浓到了魂光深处，在里面不断浮沉，不断提醒着不能忘却。

“千年的折磨，我终是解脱。你可知道，在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保持着白骨模样，不再复原时，我有多么的快乐……”幽魂忽然一怔，带着些许笑意自嘲着，“嘁，快乐……我竟然会因为这个感到快乐，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了。”

“前辈，敢问您和老鬼有什么样恩怨，才会遭受如此可怕的折磨？”

幽魂沉默半晌，突然闷声说道：“恩怨？嘁，无非就是利益的争夺罢了，这样的事太多了，在修士的世界中，屡见不鲜。”

“那请问前辈又是如何笃定是老鬼害您的呢？”秦韵深吸了一口气，“死徒教尚且有伪装易容的高手，前辈所处的环境的敌人更是手段厉害，会不会是有人陷害呢？”

“这还用确定么？只要那老鬼复苏时，就会时常来女神石庙祭拜，试问，凭他的本事，又岂能发现不了墓室里被折磨的我？！”

秦韵闻言，默然不语，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不相信贪吃老鬼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同时又觉得幽魂所言，不像是虚假的诳人之言。

在幽魂的叙述中，飞扬山是老鬼的妻子飞扬女神的陵寝，同时这个陵寝非同寻常，它是老鬼为了复活妻子而布在此地的一个阴毒法器。

可如果真如幽魂所说的阴毒，那为何飞扬村多年来又一直都是平安福乐，这样说来，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可是后悔听老娘讲这些了？”幽魂发现秦韵一直静静听着，许久未插话提问，于是傲声问道，“看你年纪尚小，莫不是被这可怕事实真相惊得痴傻了不成？”

秦韵合眼，半晌之后，心中悲嘁道：“幽魂前辈，是晚辈鲁莽了，您所经历的一切折磨，令人心中发寒，您没能变成一个恶魔，确实手下留情了。”秦韵扪心自问，千年的非人折磨后，自己做不到像幽魂这样的还存有理智。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下，就算拥有再坚定意志的人，都会被这无边折磨的业火烧成灰烬，会把一个正常人变得非人，变成一个可怕的魔鬼。

“小子，你是在同情老娘？”幽魂似完全从刚才的悲凉回忆中抽身，说话快而亮，又恢复了狠辣傲慢的口吻。

秦韵也知晓自己不该流露太多的同情，而且自己探幽魂口风只是达到了一半的目的。于是整理心态，在心头对着幽魂呵呵陪笑，转口试探着慢慢说道：“晚辈怎敢妄议前辈往事，前辈不杀晚辈，已是手下留情，只是不知前辈出村后，会不会……？”

幽魂可是千年之前的人精，此时还未等秦韵说完话，便接口道：“滥杀无辜？要是老娘真有杀心，那女娃娃又岂能活到现在？她可是世间奇药涅槃花通灵所化的妖，身上的灵气非同寻常，无论对妖对人还是对鬼，都是大补。再说老娘在墓室里被折磨了千年，又化作孤魂在里面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自然要吸食一些她的灵气，不然没等我出村，就已在外头的烈烈炎日下魂飞魄散了！更何况，我还要分出魂力去和大水牛打斗，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说来，老娘还真是在暗无天日的墓室里，看着她一点一滴地从棺中之花，日积月累地沟通灵气，慢慢地变成一位绝世花妖的。”

秦韵闻言心头一跳，没想到真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楚若北果然是涅槃花妖！想到这里，秦韵双腿一紧，引来了大水牛的侧目。

秦韵拱手对着大水牛赔礼一笑，转念又在心头对幽魂发起了提问。

“可前辈为何在墓室里不先吸食涅槃花的药力，却偏要等化为花妖的楚若北偶然再进墓室时，再动手呢？”

“魂魄无肉身躯体，又如何能拿起花草生吃？”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以前肉到嘴边却只能干瞪眼的往事，幽魂愤愤叹道，“唉~我本想等她完全化为花妖，再附身其上，吸食她的灵气，万没想到被那老鬼捷足先登，先行一步将化妖未全的涅槃花带出了墓室！老鬼强大，就算他沉眠也招惹不得，所以老娘只好暂时躲藏，眼睁睁地看他取走涅槃花。”

原来这就是老鬼和楚若北的父女关系的真相，秦韵看着楚若北，她又是否知道这一切呢？

“前辈，你可知仙海时瞳族？”这是秦韵心头对于楚若北最后的疑惑，一个花妖为何会继承万族先天瞳脉至强族的天赋，着实令人费解。

“嘁，如果我告诉你，老鬼的妻子，飞扬女神是仙海时瞳族……嗯？你可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幽魂知晓秦韵疑惑所在，反问道。

“原来如此！”秦韵充满疑云的内心被狂风驱散，心头猛然惊醒道，“原本是想借涅槃花的神奇药力复活女神，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尚未成长完全的涅槃花反客为主，反而吸收光了女神肉身的精华成为了一只妖，同时也继承了仙海时瞳族的天赋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