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幕下的追杀（1/2）

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在那些太阳能蓄电路灯的下方，经常晃过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放荡男女与踉踉跄跄吐个不停的邋遢醉鬼。从路边飞驰而去的一辆辆**跑车上，偶尔也会砸下个把酒瓶，“呯”的一声不知砸在什么建筑上，将碎渣溅得满地都是。

人类是一种善忘的生物，虽然席卷全球的洪水过去不过一百年，但除却那些永远被沉浸在海底以及掩埋在脚泥下面的城市废墟外，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还会缅怀那次险些让人类全部灭绝的大灾难了。无论灾前灾后，人类总会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下来，并找到足以令自己享受或麻醉的办法……

傍晚，在某根太阳能蓄电灯发出的银白光芒触及不到的角落里，两个少年正窃窃私语……

说话的那位虽然外表看去顶多十五六岁，可其体型却似成年人一般强壮和魁伟，他这时正一脸担忧的面对墙角那片黑暗问道：“飞子，你没事吧？”

片刻后，从那阴暗的墙角里传出一个疲惫的声音：“就算那狗屎全家都死光了，小爷都死不了！”顿了一下，那声音又补充一句：“虎子，我们现在是在跑路，不要过于接近灯光。”

身高力壮的虎子听到同伴这句话，脸上却显出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放心吧，我回来时有仔细留意身后，还特地绕了几圈，绝对没人追来！”不过话虽这么说，他终究还是将身体往阴影里缩了缩，随后将手中食物递进去，“快吃吧，我刚弄来的，还热乎着呢……”

黑暗当中窸窣作响，过了一会，一只手从阴影中伸出。

“我吃一半就够了，剩下给你，背着我跑这么久，你也该饿了……”

虎子憨厚地挠了挠头，接过剩下的半张饼，几口便塞进了嘴巴，一边咀嚼一边语言不清地问：“飞子，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前面就是码头，咱们能找到船吗？”

沉默……

半响，黑暗中来自飞子的疲惫声音淡淡地道：“找不到也得找！周围十几条公路肯定都被封了……况且就算运气好抢到了车，咱俩谁会开？你会吗？这年头不是非富即贵的人，谁他妈开得起车？”少年略带自嘲地冷笑。

虎子摸了摸头嘿嘿道：“你不是一向自认为聪明绝顶吗？开车这种游戏还不简单！”

“我那只是……”话刚说到一半，飞子猝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几秒过后才怏怏道：“懒得和你废话！”

察觉到对方的伤势好像正在恶化，虎子也就没再贫嘴，两个少年同时沉寂下去，就这么平静地斜挨着坐。不知过了多久，虎子突然开口问：“飞子，我们一起出来多久了？”

“十年零十个月二十四天五小时……””

听见对方的话，虎子有些诧异：“真的假的？连小时都记得？”

借助外面的路灯，飞子白了虎子一眼，刚想笑，结果又牵扯到背上的伤口，转眼变成呲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这才咬牙切齿道：“当然是假的了！小爷哪儿那份闲心记那个东西，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哎，你说大哥为什么突然要杀我们呢？”虎子仍有些不甘心。

听见虎子的疑惑，飞子吐了口血沫恶狠狠地骂道：““为什么？原因真他妈的太多了！我比他长得帅！比他更有头脑！比他更有女人缘！而你比他高！比他能打！比他吃得多……随便哪个理由都足以让那坨屎货翻脸像翻书了！”

听着飞子的嘲讽，虎子不置可否的苦笑，其实最直接的原因两人都清楚，不过是因为他俩在上次争地盘时下手狠了一些，干掉了对方一个言行嚣张狠辣的年轻仔，结果这倒霉鬼居然是有后台的……他们老大出于弃卒保车的想法，这才拿他们两个原本得力的小喽啰出来抵罪，以平息对方的怒火……

想到先前的情景，虎子尤自心有余悸地感叹道：“多亏你警觉性高，反应快！要是再迟一下，咱俩此时恐怕已被砍成一堆碎肉了！”

“快什么快，反应快背后还能挨上一刀？妈的！当时我就觉得三子瞅我的眼神不对，没想到那厮还真敢把咱俩给卖了……不过不要紧，我能解决！”飞子有些怏怏的骂着。三子是和他们从同一个村子里出来闯的，平素总是有福同享，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将同甘共苦好几年的兄弟给出卖了！

想当初，三人一齐来到这个花花世界时，是那么单纯的快乐……而如今……

两个少年再度沉默下来。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