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谎言与幸福（2/2）

“放弃吧，他简直不是人类！”

“区区宪兵不要逞能啊，小命要紧！”

“嗯嗯，我知道。”伊二三走进了大楼，面带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高大松有多强，伊二三当然知道，但说他像外星人一样强就有点言过其实了，真正与外星人交过手的人都明白，“外星人”的强大简直是异次元的存在。

“啊对了，现在估计也就我遇到过吧，那个所谓的‘外星’女人。”伊二三自嘲着，福安之战中的那个红发女人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外星人，明明就是不存在的，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

地下档案室内，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微胖中年人正在电脑面前查看着什么，一柄出鞘的血色尝到竖在桌边。如果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恐怕很容易轻视他的实力吧。而且他在伊二三进门的瞬间，也确实注意到了，他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的话就快回去吧。”

“我的老团长，部下特地来见你，你这样可不好。”伊二三倚在门口笑道，看起来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而不是来抓人的。

高大松转过头看着一身红衣的伊二三，略感惊讶：“伊二三？你怎么成宪兵了？”

伊二三提了提衣角：“门口借来的衣服。”

“很合适哟。”高大松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身边的长刀，“没有带隔音耳机过来，就说明你还不打算动真格的？”

“我有事问你。”

“问我为什么要军变？”高大松一见到二三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为什么！”

高大松肩扛着长刀：“其中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同为知道真相的伙伴。”

“那种真相必须装作不知道！”

“你也认为牺牲无辜的人来维持自己的幸福是对的吗？第七孤儿院为什么会关闭，你难道忘了？”高大松对伊二三的过去非常清楚。

当年第七孤儿院遭遇了外星无人机的袭击，整个孤儿院被粒子炮击中坍塌，只有当时在地下室的伊二三等四人活了下来。伊二三和白华被分配到同一个孤儿院，冷静和周南则去了另一个孤儿院。但很快四人不约而同的加入了临时征召的军队，因为对外星人的愤怒。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要逢人就说，无人机是政府制造的，战争是为了营造外星人存在的假象！”伊二三怒视着高大松，“只有共同的敌人才能让人们团结，一切都是为了维持当前这个极具效率的供给体制！”

没错，这是为了大众的幸福而必须存在的谎言！

在完全封闭的地下，4500平方公里的土地养活600万人口，从能源、粮食到日常生活用品全部自给自足，不在现在这样的计划经济体制之下，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当100个人拥有100人份的物资，由于分配制度受到私欲影响，往往只能养活50人，甚至更少。而当物资充足的时候，浪费又会随之而来，所以养活100个人就需要200，甚至300人份的物资。而当前这个地下国度，粮食的自给率仅有107.07%！

一旦谎言被戳穿，政府失去权威，失去外部的强敌来凝聚人心，社会贡献度为基础的计划分配体系将崩溃，资源逐渐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而普通人也会不满足当前紧张的物资待遇，并要求享受更高的生活待遇。最终，600万人口中将有至少一半人饿死，再加上骚乱与斗争，死亡人数将进一步上升。

此外，官员会开始腐败并争权夺利，军队则开始割据分裂。尤其是军队，由于各大城市之间仅由隧道相连，只要封锁隧道，就能立即形成一个完全独立的城市。在几乎没有重武器的这个时代，仅靠轻武器很难攻陷这样的城市，而且势必会造成巨大的伤亡，毕竟隧道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火力点。

高大松的表情看似轻松，但可以肯定其内心深处对伊二三的这种想法是何等深恶痛绝：“所以每年几千人的死亡根本不算什么，是吗！”

“……”伊二三沉默了，他确实如此认为。

三四千人的性命换来了600万人的幸福，确实很划算！

“为了守住一个谎言，多少无辜的平民被杀，多少军人满怀热血的战死！”

“即使这样，我又能干什么！”伊二三两步上前，同时拔刀上撩，被高大松躲开后顺势侧劈，再次被高大松格挡。

“用1%换取99%？人命不是数字！”

高大松重劈一击，伊二三原本横刀挡住，不想右手的机械机构无法承受如此力道，剧烈颤抖起来，导致伊二三只好顺势后退了半步，刀刃斜向下卸力。

没有打开分子振动开关的分子刀只是简单的铁片而已，不仅不锋利，甚至可以说是钝器。

机械臂嘎嘎作响，伊二三在力量上落于下风，高大松取得先机，用蛮力直接将伊二三推了出去，并直接朝他挥出一线横斩。

后退数步的伊二三急忙右腿大幅度侧迈，压低身躯。同一时间，冷冽的飓风从他正上方吹过，砍倒了他身后一整排木质书架。

不打开分子振动开关的刀非常钝，但在高手手中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