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离人（2/2）

李白衣这才明白，原来一切又是那个戚焉的主意，不由佩服道：“原来如此，慕容大汗身边的那位军师戚焉真是神机妙算啊，佩服佩服，只是独孤夫人将这些告诉了我，难道不怕我去告诉杨广吗？”

独孤伽罗一笑道：“我看人很准，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白衣一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间听见身后似乎有声音传出：“夫人！你在这里吗？”

李白衣连忙正色道：“独孤夫人，不管怎样，这一路我都会在暗中与你同行，你尽管放心，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的性命！”

不等独孤伽罗说话，李白衣便施展轻功纵身一跃离开了庭院，也就是他刚走之后，一位穿着青衫的妙龄女子转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盛满水果的托盘。

“宁戚！到这里来，我在这里呢。”独孤伽罗一挑帘子，笑着对那个姑娘说道。

自从独孤伽罗来到吐珠族之后，这个下姑娘宁戚就一直是跟在她身边照顾服侍自己的，独孤伽罗一来在吐珠举目无亲，二来也十分喜欢这个下丫头的伶俐聪明，所以一直以来视如己出，就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两人根本不像主仆，反而是无话不谈。

“夫人，我刚才怎么听见好像您在跟男人说话呢？”宁戚笑着走到近前说道。

“你这小丫头，又在这里无中生有，小心我掌你的嘴！”独孤伽罗虽然像是在威胁，但眼神中却无半点威胁的意思。

宁戚一伸舌头，笑着说道：“夫人才舍不得呢，把我打伤了，谁陪您去大漠苦寒之地啊？”

“怎么，你要跟我去？”独孤伽罗惊讶道。

“当然了，我是您的丫鬟，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呀？”宁戚闪烁着一双大眼睛一本正经说道。

独孤夫人却是正色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一个下丫头我岂能让你轻身涉险？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又多危险吗？”

宁戚耸耸肩说道：“当然知道，但是既然夫人都不怕危险，宁戚焉能惧怕危险呢？再者说来，这一路之上都是吐珠的男人们跟随，他们那些粗苯的家伙怎能懂得照顾夫人呢？若是不让我跟着，我是绝对不能放心的！”

独孤夫人听到这里不由的心中生出一阵暖意，心想自己真的是没有白白疼惜这个可爱的孩子，没想到她会如此勇敢，在这样危险的时候也愿意跟随自己。

当李白衣回到一处隐蔽的石墙后面时，木雨婷便迫不及待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独孤夫人呢？”

李白衣笑着将独孤夫人给他说的话对木雨婷说了一遍，木雨婷听后不由惊叹道：“这个戚焉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难为他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真是做到万无一失了呢。”

李白衣点点头，他似乎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此人将会成为横亘在李世民面前一道最为艰险的鸿沟，但是现在他不能做什么，因为保护独孤夫人的安全才是最当务之急。

车列尔的军队已经集结，这只队伍眼看上去人数并不众多，只有五百人，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免引起杨广的怀疑，毕竟发配一个罪人是不需要太多人手的。但是为了能够保障独孤夫人的安全，车列尔选择的这五百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猛士，他深知独孤夫人对于大汗慕容厥的重要性，这次行动他与全家的性命显然已经与独孤夫人捆绑在了一起了。

片刻之后，没有吹响的号角，没有振奋人心的口号，五百人就这样走出了刚刚才进入不久的洛阳城，在洛阳城皇宫最高的一处楼上，慕容厥静静地看着人群中那一顶轿子，在他的身旁，戚焉像一尊雕像一般矗立在那里，在他的表情中似乎永远看不出喜怒哀乐。

“军师，她走了”慕容厥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伤。

“夫人为了吐珠族而走，是大汗的英雄，也是吐珠族每个人的英雄。”戚焉淡淡说道。

“这世上英雄可以有很多，但我的夫人却只有一个，如果她从此不能回来了，那么我就是罪人。”慕容厥喃喃说道。

戚焉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也在盯着那缓缓离开自己的轿子。

“戚军师，这样的感觉恐怕将你是不会懂的，当你最心爱的亲人离你而去，可你又无能为力的时候，这种感觉比刀割还要难受。”慕容厥悲伤道。

戚焉苦笑一声，用一种低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种感觉，我怎么能够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