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葬礼（2/2）

天色暗了下来。

由于龙峡的木头不能用来做柴火，村人们只能收集一些树叶晒干后用来烧，数量也不多，单单照明就太浪费了，因此村子里显得很阴暗，只有一些镶嵌在各处的奇石散发着莹莹光芒。

那具棺椁早就已经摆在了村子中央一个面积不小的空地上，村里五六十个人聚这里。

他们都沉默地站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像是在默哀，那些之前嬉闹的小孩也安安静静的。

一群人垂着头站在昏暗的之中，看不见脸色的表情，借着尚未完全黑透的天色，燕星一眼望去也不由得感到几分阴冷惨淡，他们像是一块块海边漆黑的礁石，静静伫立在那里。

他原以为葬礼会很隆重，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但比起那些有悼词和哽咽的葬礼，显得更加悲戚，他都不愿意走近打扰。

良久，队伍中走出一人，他在棺椁周围来回走了三圈，将尘土洒在棺椁上，最后停在了棺材前。

凭借龙眸的暗视力，即便村子里已经漆黑一片，在他眼中与白天也没有太大不同。

原来那人就是朱壤，他手搭在棺椁上，给燕星的感觉就像是将手搭在一位老友的身上，只是老友变矮了。

朱壤叹了口气，转身先行离去，剩下的人也陆续离开了，棺椁静静地躺在远处，无人处理。

“这就是人类的葬礼？”看着走来的朱壤，燕星开口问道。

“是的，龙大人。”朱壤平静地行了一礼，回答道。

“看你刚才的样子，这个人应该与你年纪相差不大吧，他是怎么死的？”燕星问道。

这纯属他的猜测，棺材中的那个人应该去世没多久，而几个星期前其他龙就已经离开了龙域，所以不会是他们杀的人。排除这些因素后，燕星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朱壤沉默，表情有些木然，不知道是否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回龙大人，如您所说，他是我的结拜兄弟，也应正直壮年。”

“关于他的死因，请容小人先卖个关子，不知龙大人莅临村子时，是否注意到了我们身上的衣物？”

燕星闻言，下意识看向他身上的衣物。

一件朴素的灰色布衣，不仔细看很难看到上面有过缝补的痕迹，领口衣角也都有些残缺，总的来说就是破旧寒酸。

可是在所有村民中朱壤的衣服是最好的了。

“特别破烂。”燕星毫不避讳地说道。

朱壤表情苦涩，嘴角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是啊。”

“正如龙大人您所看到的，我们的衣服如此破旧，大多数都是在战斗中破损的，而他也是死在战斗中的。”

“战斗？”燕星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里除了你们难道还有其他生物？”他问道。

朱壤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摇头，说道：“我们经常与他们有冲突，甚至曾经村子里将近一半的人都死在对抗之中。”

“但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否算是生命，虽然他们会杀人，有的还有智慧，但他们也就是一具具眼眶中闪烁火焰的骷髅……”

死灵！

燕星神奇微变，脑海中猛地蹦出这个有些生疏的词语。

他回头望向孤山，山还是那么巨大，将半边天地都遮掩了。

原来村子是在孤山的范围之外的，这就意味着晚上会有死灵出没。

对于死灵他可是不会陌生，五年前一群幼龙被追着跑的狼狈景象他如今都还记得。

那些死灵现在很有可能根本上不到自己，就算打不过他也能及时飞回孤山。

但燕星还是有些担心，当年他所面对的死灵都不过是小喽喽，要知道这些死灵中是有强大的存在的。

正当与朱壤交谈之时，他忽然瞥见远处一人慌张地朝这边跑来，大概是畏惧燕星的存在，那人在十米外停了下来，看上去十分着急。

燕星示意朱壤可以离开，他拜谢一声后走向那人，两人说了些什么，朱壤的脸色越来越差。

那人离开了，朱壤走到燕星身边，眉头深皱，似乎十分苦恼。

“龙大人……那些死灵又来了，而且数目十分庞大，您需不需要暂行离开，我担心您在这儿会有危险。”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