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还缺了什么（2/2）

要是再有几株落尽了叶子的树干，半片结霜的池塘，一座雕刻着兽石墩的拱桥，一条压着残雪的断续小路还有一方朱梁碧顶的新亭，那便是一幅诗画了。

金轩攒双眼微眯，一动不动，像是在休憩，又像是打坐冥想。

直到燕星醒来，他才睁开眼，抖落些许霜雪，金色眸子没有波动。

风雪微摇中，两头龙对视。

“谢老师点化之恩。”燕星微微躬身，真心地行了一礼。

“你终于醒了。”金轩攒语气淡然地问候，未理会燕星这一礼，更在乎他醒来这件事。

燕星微愣，为什么说终于醒了？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你睡的着实太久。”金轩攒没有说一句废话便让燕星明白他为何会用“终于”二字。

金轩攒向来很直接。

燕星抱歉道：“开窍时出现了些意外，耽搁了很久。”

金轩攒看向地上另外六头雏龙，道：“他们倒是十分担心你。”

早在燕星和金轩攒对话之时，雏龙们听见声音便已经醒来。

金浊大笑两声，道：“哈哈哈，还好醒来了，不然还真得去找美莎老师。”他就像在庆幸没有去麻烦长老。

燕星又怎能不知道，他们其实是为他的醒来而高兴，心中自然多了几分暖意。

他微微笑道：“不就是开窍晚了一点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雏龙们又打闹成一片，嬉笑声与飞雪同舞，好一幅雏龙嬉闹图。

金轩攒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心想已经好久没看到如此生龙活虎的雏龙，不禁一时失神，忆起儿时，眼神中充满了回忆。

他眼中的光景很快就散去，转而看向燕星。

他看不透眼中的这只雏龙，不管是身份、来历还是开窍，太过不一般。

看着看着，他的额头却随之皱起，发现了一些问题。

抬起金色的龙爪，抖落了半身霜雪，对着燕星虚空一指。

金色神光从指尖极速飞出，一闪而过，像是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只在空中留下痕迹。

咚！

燕星后背响起一声沉闷的鼓声。

“噗！”一口龙血从喉咙中喷出，洒在白雪上，如同几滴墨汁落在画中，格外刺眼。

嗤嗤……

药香弥漫，龙血滚烫，薄雪化掉了，露出黑灰色的山岩。

燕星一个踉跄，脸色惨白，像是元气大伤。

所以雏龙大惊失色！

肖可儿表面上神色淡然，实际上暗中取出一块蓝色令牌，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赵弥盯着金轩攒，神色警惕，没有了任何嬉笑之色，额头上闪耀着淡淡紫光，仿佛有一尊神藏在光中。

所有雏龙都紧张异常，想都没想就拿出自己的保命手段。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何金轩攒突然出手伤燕星？！

“燕星！你没事吧！”林步上前将他扶住。

燕星身体无力地晃了晃，在林步的搀扶下勉强没有倒地。

他接着缓缓趴在地上，一言不发，萎靡不振，没有丝毫气力。

“老师，为什么要伤他？”金陵很不解，语气中更有毫不掩藏的怒气。

金轩攒默不作声，只是淡然地放下爪子，没有回答，不知是不愿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山坡上的风雪下大了，地面积雪骤然变厚。

他一动不动，全身鳞片都被雪花掩去，犹如一座假山，或是一块山坡上突兀的巨石，静静伫立。

只有一双金眸清明依旧，无悲无喜。

雏龙们那些小动作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即便如此，金轩攒依旧不为所动。

“咳咳……”只是几息时间，燕星面色数次变化，从最先的惨白渐渐恢复了过来，甚至比起之前还好上许多。

他撑起身体，对着其他雏龙摆摆爪，示意自己没事。

燕星看向金轩攒，随即在雏龙们不解和惊讶的目光中，又行了一记师徒礼。

“谢谢老师。”听得出，他是真心的感激。

金轩攒微微点头，道：“无妨，下次多注意一下，不要留下隐疾。”

林步疑惑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星解释道：“开窍的时候出现了些异变，刚才吐出来的时暗藏体内的瘀血，好在老师帮我通出，。”

嗤嗤嗤……

那滩龙血有些乌黑，且依旧滚烫，融化了周围的积雪。

肖可儿收回了令牌，赵弥额头的紫光隐没，周南海睁开双眼，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雏龙们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这时，金轩攒抖落了身上的所有雪花，璀璨的金鳞重现。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现在你们就可以朝着山下走，长老会在那里等你们。”

金轩攒交代完就展开了双翼，化作一道金色残影破开重重风雪，一头扎入云层中，消失在云霄深处。

雏龙们彼此望了一眼，向着山下离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