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自在人心（1/2）

这个年代，六月的山东夜晚，尚有风寒之气。

不过忙乎起来的喽啰们却是满头大汗淋漓，这西溪村保正家大业大，暂时查抄出来的物资，都够他们梁山几百号人用渡两三年有余，这其中就有他们一份额外分配，怎叫他们不心头火热，搜索起来更是卖力，大有将其翻个底朝天的趋势。

朱富已经被王伦召唤过来，统计利市所得，毕竟总不能让他这个寨主亲自出马不是？

先锋营也取代了安抚民心的喽啰，开始由他们出面，按照王伦教导过的做法，客客气气邀请所有村民齐聚保正大院之外，商议今晚发生的事情。

时间盏茶功夫即过，朱富这边还未统计出总数，院外村民们已经全部聚集完毕，在外要求请见大王。

王伦想了想，招来喽啰把大小保正还有一众门客押解跟随自己出了院子，一一按跪在地。院外村民见此情景，那还不知道眼前这看上去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是强人大王，其中一拄着拐杖老汉看样子能够代表在场村民，主动蹒跚上前询问：“敢问大王所来何事？”

王伦大致扫了一眼那些村民，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近于千人之数，其中多有瘦弱不堪者的妇孺孩童居在后，前排一些衣着单薄的汉子手拿锄头棍棒，警惕的将大伙护在身后。

都是些穷苦百姓啊！

王伦心中一叹，走上前扶住了老汉，对他抚恤说道：“老汉放心，我等虽是强人，但也绝非是那滥杀无辜之徒，今日所来，只为这西溪村无恶不作的大小保正。”

也不知道老汉听到没有，王伦又对着村民们朗声道：“乡亲们，乡亲们听我一言，你们也无须害怕我梁山好汉，今日我等所来，只为替天行道，这大小保正作恶多端，县里庇护不管，相信乡亲们也都心里有数，现在我等将其擒之，便要请乡亲们当家做主一回，该不该杀，公道自在人心，也相信你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也不会饶过任何祸害。”

众村民听到王伦如此说道，虽不叫他们一颗悬着的心就此放下，但也放松下来不少，可是对于王伦所说当家做主一事，长期处于被欺压的他们不禁面面相窥。

“当家做主哪有那么容易，怕是这山大王想要裹挟咱们入伙又没有好说词，只教咱们杀了那畜生，自是不容于官府眼中，到时候除了跟他们走再无它路。”有老人小声开口，把自己心中猜测说与大伙。

立刻引来青年汉子反对：“老王头净莫要瞎讲，你听谁说过强人裹挟百姓还会进行游说的？”

“我觉得李家哥哥说得有理，强人做事一项专横霸道，真要是为了裹挟咱们，何必跟咱们说那么多废话！”

“只要能弄死那大小畜生，就算被裹挟从匪又能怎地？”更有和保正有仇的汉子说话。

有老人轻轻一叹道：“唉，年轻人那懂事儿，我们这些个老头儿管不了你们，但教你们清楚，这西溪村上下三百余户近千余未来都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

“……”

有些跃跃欲试的汉子顿时沉寂了下来，老人们给予的压力就像泰山一样，使他们无法轻易动弹，村子所有人的未来啊，谁敢去赌？谁有资格去赌？

青壮们将目光全部焦距在最先站出的老者身上。

“看来这老人家在这西溪村很有威望啊！”王伦寻思道。

这大半夜的，村民们再怎么小声议论自然也听得清楚，现在西溪村分为两股声音，老人与青壮，青壮正被老人们用大义压着，唯一可以让青壮翻身的，就是这老人家了，也不知他会做出何种选择，希望不要让自己食言而肥。

老人家被王伦扶着，原本就有些浑浊的双眼，这一刻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耳不聋心不瞎，自然懂得眼下形势，强人们欲要铲奸除恶，村里青壮也容不下那大小畜生，可老人们害怕被强人裹挟入伙不愿出头，事情就僵在自个身上，准确的来说，大小保正死不死那是其次，这伙强人到底会不会裹挟百姓入伙才是最主要的。

可怜的保正，被按跪在地的他还以为有了生的希望，带着渴求的眼神对老汉求助：“望陈老救……。”